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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起抹草藥來,實在是令常喜萬分吃驚,也許有的人受了太多傷害,會麻木會失去知覺??墒撬倚〗悴灰粯樱倚〗愕母泄俸苁沁t鈍,從前受的傷害慢慢累積到今天才會感受到疼痛,常喜也不知道她家小姐是如何承受著非人的疼痛? 當(dāng)下眼眶一熱,忍不住落下兩行淚水來,正抗拒涂藥的季瑤忽然見到常喜二話不說哭了起來,心里實在吃驚。又有些不安,到底是慢慢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就這點事還要哭鼻子,給你抹吧?!?/br> 常喜聞言心里卻是更酸軟了,她家小姐這么好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所有人都要傷害她?強忍住了臉上的淚水,便將手中的藥草往季瑤手掌上抹去。 豆子大的淚水落在季瑤手掌上,一下便滲入傷口,季瑤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卻到底是沒再出聲。 “小姐一會真的要出去嗎?我陪小姐一起去吧?”常喜見草藥涂得差不多了,便仔細(xì)的用紗布包扎手掌。 “沒事的,和他認(rèn)識這么久了,不會有事的,想來,這也應(yīng)該是我與他最后一次見面。你不必?fù)?dān)心,好好留在家里幫我留意東蘭打探回來的消息就是了,必要的時候,你也幫他一把,東蘭一個人很多時候忙不過來?!奔粳幙粗O彩终J(rèn)真地叮囑。 常喜聽到季瑤這話很是激動,因為往常季瑤嫌棄她笨,腦子不靈光,所以很多事情只告訴她聽,卻從來不讓她去做,今日竟然吩咐了她這么重要的任務(wù),常喜興奮抬頭大聲道:“小姐放心!東蘭那么聰明,我肯定可以從他身上學(xué)到一些的,不會給小姐拖后腿的!” “恩?!奔粳幬⑽㈩h首,繼而垂眸看了一會不緊不慢整理物品的常喜的手,輕聲道,“其實你不笨,你很聰明,你不光聰明你還得懂得感情。只是常喜,若是將來有一日,我不行了,你也不要苦守著我了,真到了那一天,你走吧,走的越遠(yuǎn)越好?!?/br> 正在收拾東西的那只手忽然停了下來,常喜頓了一頓,到底是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開口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姐生我就生,小姐死我也死。常喜從小就是孤兒,離開了常府,又能去哪兒?就像是流浪的人一樣,一顆心找不到地方寄托,小姐一定不要趕我走,世子和大公子希望小姐離開,小姐不是也不愿意離開嗎?” ☆、第一百九十章 舊友鬧掰 正在收拾東西的那只手忽然停了下來,常喜頓了一頓,到底是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開口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小姐生我就生,小姐死我也死。常喜從小就是孤兒,離開了常府,又能去哪兒?就像是流浪的人一樣,一顆心找不到地方寄托,小姐一定不要趕我走,世子和大公子希望小姐離開,小姐不是也不愿意離開嗎?” 季瑤倒是沒想到這一層,聽了常喜說的,才覺得很是羞愧,自己一面拒絕劉珣和大哥的做法,自己卻又對常喜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dāng)下緊緊咬著牙,略微想了一想,對面前的人道:“是我錯了,常喜,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咱們落到那樣的處境的,我會拼盡一切準(zhǔn)備的?!?/br> 常喜重重點頭,心里有無數(shù)的話和無數(shù)的擔(dān)憂想要說,可是看著季瑤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神色,到底是忍住了。 “好了,我出去了。”季瑤起身整了整袖子便準(zhǔn)備往外走,才走出院子,常喜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季瑤頓住腳步回頭看去,只見常喜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見一把油紙傘遞到季瑤未受傷的手中。 “今日天色看著不大好,也許是要下雨,小姐可千萬不能淋雨,會傷風(fēng)的?!?/br> 季瑤微微頷首,不再多言,便拿著手中的油紙傘直直地往外走去。 今日的天色確實不算好,可是季瑤也從未覺得金陵的天色什么時候好過了,一直以來烏云下頭藏著各種洶涌。 季瑤一踏入旭飛樓,便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今日的這批伙計竟是與往日大不一樣,竟然沒有一個是老面孔,全然都是生面孔。 “這位姑娘,喝茶嗎?” 眼尖的小廝疾步上前,顯然是沒有認(rèn)出自己是這兒的??停粳帗u了搖頭道:“不勞煩了,我是來找人的?!?/br> 小廝聞言十分聽話地退了一步,躬身示意季瑤請便,季瑤慢慢抬步走向二樓,目光在內(nèi)堂之中來回打量,今日的食客似乎也不是托,倒像是真的來這喝茶看戲的。 祝商忽然之間撤走了他的人,那么就說明這個茶樓已經(jīng)被祝商放棄了,這里不再是祝商的秘密地,從此以后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茶樓。 季瑤除了祝商這是在提防自己,再找不到第二個祝商會這么做的理由。 熟悉的格間里頭坐著熟悉的人,只是兩人目光銜接之時的氣氛卻是大有不同,十分地古怪。 就好像是你看到一只蒼蠅飛到了隔壁食客的茶杯里,眼看著他就要端起茶杯喝茶,你內(nèi)心十分想要告訴他,卻因為嗓子里堵了一團棉花,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祝商定定地看著季瑤,連“坐吧”之類的字也未吐出半個,季瑤便自個走了進去,顧自找了個舒適的坐姿,目光不帶斜視地落在桌上的茶杯上,端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 那雙偽裝淡然的目光之中忽然閃過一絲銳利,這茶的滋味與往日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竟然是上好的龍井,全金陵像這樣的龍井只有她常家經(jīng)營的鋪子里有。 倒不是這龍井有多稀有,只是上好的龍井不易保存,賣的太貴了又鮮有人買,凡是賣上號龍井的必然要虧損不少,常家財大氣粗無所謂,而這不出名的旭飛樓竟然有一日賣起了龍井,實在是讓她吃驚。 這便說明,從前茶點難吃都是刻意為之,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屏退真正的食客罷了。 季瑤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語氣生分道:“你找我來,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祝商從季瑤一出現(xiàn)在面前便開始注意她的神情了,心里只覺得實在是奇怪,盡管從前同季瑤也鬧過不愉快,可這樣渾身散發(fā)著冷漠的季瑤他還從未見過。 他以為季瑤心中有氣,所以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心中便因此存了一絲僥幸的念頭,可是當(dāng)季瑤放下茶杯對上自己的目光,祝商又開始慌了。 季瑤看自己就仿佛像是在一個陌生人,仿佛自己和季瑤是頭一天見面,沒有喜歡沒有仇恨沒有難過沒有不甘,有的只是無盡的漠然。 一個人對你失去了所有的情緒,這讓祝商如何不慌張? “你怎么了?常家的事情……” “不必和我解釋,我不想聽,倘若你今日是來同我說這些的,那么免了,我已然知曉你是什么用意了。很多話你我心中知曉就行了,說出來未免太傷感情,你千萬不要編造什么謊言來欺騙我,不要讓我連最后一點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