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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板人和藹,這樣的差事別家可是找不到了。因為早晨出來的時候并沒有套馬車,所以兩個人只得步行回去。索性這會兒雨已經(jīng)漸漸停了下來,地上雖然有些濕滑,但仔細一些并無大礙,程維哲索性收好傘,牽起楊中元的手慢慢往家走。這個時候的寶珠街,已經(jīng)漸漸褪去白日的繁華與喧囂,漸漸沉寂了下來。楊中元抬頭望了望天,在黑茫茫的蒼穹之上,點點星光熠熠生輝。明日是個大晴天呢。楊中元感嘆道。程維哲并沒有抬頭,他仔細看著兩人腳下的路,低聲笑道:恩,說不定明日生意會更好。每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兩個都很放松,一起牽著手往家走。路上行人三三兩兩,草叢中蛐蛐叫叫停停,頭頂便是銀盤似的月,腳下是平平整整的青石板路。勞累一天,辛苦一天,回家的這段路途,仿佛很遠又仿佛很近。阿哲,你喜歡這里嗎?楊中元問他。程維哲捏了捏他的手,道:你呢?恩,我喜歡這里,大概是日子有盼頭,雖然忙碌卻也有所收獲,日子過得充實多了。是啊,他們來到這里,為自己奮斗,為家人努力,確實比以前要充實。程維哲心里涌上暖流,他突然道:小元,等以后不忙了,我們要個孩子吧。楊中元一愣,隨即笑道:好呀,你喜歡小孩?喜歡,我喜歡我跟你的孩子。程維哲道。兩個人一路絮絮叨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到家之后,待換下外袍,便直接去了對面安苑。家里兩位老人家身體都很好,晚上也不會休息太早,不是讀書下棋便是認真商量家里的布置,兩個性格很極端的人竟然也處得到一起去。程維哲和楊中元只要晚上下工不太晚,是都會過來看望一下他們的。今日算早,徐小天也還未睡,見到兩位叔叔過來,頓時眼睛一亮,砰砰跳跳跑過來一把抱住楊中元的腰:元叔,你讓我去吧好不好?因為現(xiàn)在鋪子里還不是特安穩(wěn),楊中元也沒騰出手來,所以都讓徐小天待在家里跟韓世謙讀書。前幾日韓世謙還跟楊中元講,徐小天以前讀書讀得不好,是因為夫子講得太生硬他聽不懂,如今換了有耐心的韓世謙,他自然就顯現(xiàn)出聰慧與機靈來。楊中元聽了,心里也想了許多。雖然他自己是個廚子,也不覺得廚子低人一等,可這卻是辛苦活。日日站在灶臺前,冬日還好,夏日是真的挺遭罪。徐小天來家里時間不長,可已經(jīng)被程維哲跟楊中元看做是自家的孩子了,聽到他讀書挺好,自然想讓他走別的路。但這話,程維哲卻不知如何跟徐小天說,只找了借口讓他安心在家跟韓世謙學習。這會兒聽見徐小天求他,也假裝不知,扭頭卻對韓世謙道:師父,今日有個叫顧寒亭的長輩來鋪子里找您,說如果您愿意見他,明日他還在鋪子里面等。韓世謙似乎許多年未曾聽到這個名字了,他表情一瞬間有些恍惚,有些迷茫與懷念從他面上一閃而過,最后剩下的卻只有平靜:二十年未曾見過他了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抱歉今日晚了五分鐘qaq☆、第123章悅安二十年之前,那不正是韓家出事的時候?程維哲跟楊中元對視一眼,都沒有接過話茬。當年的事情,無論韓世謙淡漠不提也好,似根本不上心也罷,都是他心底最深的那道傷疤。見他們兩個都沒敢回答,反倒是韓世謙自己笑笑,說道:他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那時候他才十來歲的年紀,活潑著呢。楊中元聽了師父這句話,突然發(fā)現(xiàn),顧寒亭跟韓世謙的氣質(zhì)特別像。都是那樣出塵,那般淡然。師父,他現(xiàn)在是衢州有名的儒商了,我們昨日見他,看起來是個相當穩(wěn)重儒雅的長輩。做商人簡單,做大商人難,做成人人稱贊的儒商更是難上加難。能被人稱一聲儒商,實屬不易。韓世謙卻直搖頭:那時候我跟父親去帝京,他也被他父親帶著,還是個少年人。老是跟在我后面叫哥哥,想在想來也是年近四十的人了。程維哲頓了頓,道:那師父明日是去還是?去吧,也算是早年故交,既然咱們來了衢州,還是要見上一見的。況且,將來都吃這碗飯,怎么也要把話先說開。韓世謙說完,便很快換了話題,程維哲跟楊中元知他想起往事,心中肯定頗有些紛亂,便簡單講了幾句,自回了主屋休息去了。韓世謙笑著送他們出了院門,回來獨自一人坐在桌邊品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要喝茶的,仿佛只有那悠然的香氣,能撫平心里的難過。倒是周泉旭安頓好徐小天,過來瞅他,見他這個樣子,便知他又思緒翻涌: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你就不要總是日思夜想。韓世謙笑笑,隨手倒了杯熱水給他:泉旭,你說我當年是不是太傻了?人家明顯是在騙我,可我卻一廂情愿認為我們是最合適的人,結(jié)果到頭來家破人亡,我對不起韓家的列祖列宗啊。周泉旭見他臉上的笑容再也撐不住,話語里也滿滿都是苦澀,心里突然如針扎一般疼。在他看來,韓世謙簡直如天之驕子一般,他是個很出色的人,生得好,也長得好??伤贻p時順遂,到頭來卻經(jīng)歷這樣的磨難,如果是他碰到這樣的慘事,恐怕自己一個人是活不下來的。可他卻撐了下來。能這樣,已經(jīng)實屬難得。世謙,我沒讀過幾年書,但自問看人還是準的。有些人,就算你再精明,也防不住他們包藏禍心,就算你拆穿一次,他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奪取你的一切,無論怎樣都要辦到。他如果一心要謀劃你們家的一切,那你怎么防范,也都逃不出他們狠毒的心腸。這事情不怪你,只是對手太過陰狠了。周泉旭安慰道。他一向心直口快,也不太會說話,能說出這一番話來著實不易。韓世謙安靜聽著他的話,最終嘆了一口氣:謝謝你。周泉旭見他目光深邃,沉淀了所有歲月與風霜的面容那樣睿智,也那樣滄桑。那聲謝謝你,大抵是對能為他這樣著想的周泉旭,最好的回答。客氣什么,我們是朋友。周泉旭起身,把他手邊的茶壺端走,大夜里的,少喝點茶。行了,不要多想了,早點睡吧,明個還要忙。他倒是很果斷,韓世謙伸向茶壺的手頓了頓,最終垂了下來,好半天才低笑出聲:恩,你也早些休息。兩位老人家到底說了什么程維哲跟楊中元自是不知的,他們兩個一起甜甜蜜蜜泡了澡,晚上早早便歇了下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