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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雨不愿靠近,只是站在了童子丸的身后。而這孩子實在過于瘦弱了,時雨身體前傾的時候,也輕易又順手地、就將這個小孩松松環(huán)進了懷中。 即使這幾日一直在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奔波,但這個從來不喊苦不喊累、一聲不吭地緊跟著隊伍行程的小孩,也逐漸被時雨看進了眼中。 不僅如此,猶如青行燈一般,時雨在童子丸的身上,也看到了麻倉葉王的影子。即使這些年一直在被毒舌打擊,但實際上深受葉王關照的時雨,在面對童子丸的時候,不自覺就帶了些移情作用。兩相結合,時雨才會在不知不覺間認同了他的存在,甚至將自己的啟蒙書籍交賦予他。 在被那略顯冰涼的擁抱圍住的一瞬間,童子丸的身軀僵硬了。他的目光終于舍得從書本上移開,略微偏過頭的時候,他那雙形狀還有些偏圓的漆黑雙眸略微睜大了—— 本質(zhì)上已經(jīng)很難區(qū)分到底是人類還是妖怪的女性陰陽師此刻,距離他前所未有的近——那雙隱約泛著紅芒的黑眸正直直注視著他,而那蒼白而秀美的臉頰因為泛著紅暈,反而顯得有了些人氣。這樣近的距離,那些冰冷的淺淡的呼吸都打在他的脖頸,讓他有些不適地縮了縮。 “真可愛?!睍r雨忍不住揉揉小孩的腦袋,看著小家伙皺起細細的眉,原本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些微的苦惱,唇邊的笑意頓時加深了。 微妙的,有種仿佛同時欺負了兩個人的爽快感。 時·欺軟怕硬·雨在舒爽地蹂躪了一番童子丸之后,才開始正經(jīng)地教導他基礎陰陽術的理論。 這并沒有花去她太多的時間,畢竟童子丸的天賦實在太過于驚艷。時雨從最開始的震驚與不爽,到現(xiàn)在也逐漸習慣了,并且,開始慶幸這小孩是被自己給撿到了。 否則若是被那只妖狐隨意放養(yǎng)著長大,未免也過于浪費這份天賦了。 ‘授課’結束的時候,時雨忍不住感慨地一邊撥弄著童子丸垂落在耳畔的長發(fā),一邊低聲笑道,“再加把勁吧,等我們回到平安京的時候,讓葉王老師嚇一跳!” 童子丸眨了眨眼,沒說話。 幾只式神面面相覷,卻都露出驚異之色。 “主人,我們要去平安京?”青行燈忍不住開口問道,“不是要去尋找解除詛咒的萬寶錘嗎?” 萬寶錘——據(jù)說是大國主的寶物,被擊打者會變成使用者指定的身體狀態(tài)。雖然惠比壽本身也只是聽說,雖然還不明確具體的使用方法和原理,但比對起之前從福神口中得出的信息中,只有這個神物是出處最確定,相對最容易拿到手的東西了。 根據(jù)惠比壽的說法,只要他們能夠找到大國主的真身,那么借取寶物大概會很容易。因為……那個大國主……是個對女性非常友善的神明…… 剛巧之前青行燈還抓獲了一批大國主麾下的巫女,好好交涉一下的話,拜訪大國主的神社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現(xiàn)在,時雨卻仿佛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反而對童子丸提起了平安京…… “我知道?!睍r雨看著青行燈,淺淡地彎了彎唇,回答,“但是,我放心不下滑瓢——牛鬼之前說他們的的情報小隊一旦進入平安京的地域就會完全失去聯(lián)系,我相信,滑瓢的失蹤,一定也跟那里有關系。” “那只滑頭鬼皮糙rou厚的,又那么狡猾,怎么可能出事啦?!鼻嘈袩羝财沧?,神色有些微妙,“妾身倒是覺得,說不定他現(xiàn)在正玩的開心呢。如果那家伙知道主人現(xiàn)在的情況,絕對,也會要主人先顧著自己的身體吧?” “青行燈,謝謝你,但是……”即使面對自家式神殷切的勸說,時雨還是堅定地微微搖了搖頭,“其實我隱約也有所感覺,不論是滑瓢、還是葉王老師……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都很不對勁,平安京一定發(fā)生了什么……” 時雨說著,眼神反而愈加堅定起來:“我很在意、非常在意……所以,還是一定要去?!?/br> 很難說明此時內(nèi)心的緊迫感是從何而來的,最初只是擔憂滑瓢的情況,但越到后來,時雨的內(nèi)心深處似乎就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催促著她……試圖告訴她一些什么……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成功說服了自家式神的少女,露出歡欣的笑容,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紅發(fā)鬼王臉上一閃而逝的怪異神色。 酒吞童子眼神閃爍,向來對外界漠不關心的他,在時雨這種強烈的反應下,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時雨接下任務、離開平安京之前,他確實在平安京中暗暗守護著她,也順便,以那浮華的城市中的種種詭異伎倆作為調(diào)劑。無論是時雨離開之前的籠罩在整個平安京天際的陰云、還是麻倉葉王的異動、亦或者是那個神秘的占卜巫女…… 在悠閑飲酒之際,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滑頭鬼是怎樣受傷的、到底是傷在誰的手上,這些也都大致有數(shù),唯一有點困擾到他的是——這種東西,要怎么對星說明? 說起來,明明那時候叫茨木去幫忙了吧……那家伙,不會也栽了? “……酒吞?在想什么呢?快走啦。”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心頭轉了一圈,很快又被拋到腦后,酒吞童子在時雨的催促和呼喚下邁開腳步,輕松地追了上去。 算了……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就在酒吞童子心中難得想起了茨木童子的那一刻,距離此地六百里處,一只妖怪突然睜開眼坐了起來,瑩黃的狹長瞳眸中掠過一絲火熱的興奮之意。 但片刻后,那妖怪的神情就變得有些茫然起來,似乎連自己都有些莫名。 “……茨木童子,你又怎么了?”一道絲綢般華麗的低音從他身后響起,雖然維持著不大不小的響度,卻完全掩蓋不了聲音里的虛弱。 “嘖。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茨木童子皺著眉一手在自己的胸膛按了按,銀白的凌亂長發(fā)下,那張不說話時往往顯得冷酷無比的俊美容顏上,突然泛起了一絲潮紅,“大概,是吾友在想念著我?!?/br> “呵呵……” 意味深長的兩個字,讓茨木童子頓時惱怒地回身,居高臨下地望著靠坐在樹邊休息的身影:“滑頭鬼,別給我得寸進尺。若不是吾友的囑托……” 他茨木童子第一個就要手撕了這個嘴賤又討厭的家伙。 那個名為麻倉葉王的陰陽師比茨木童子想象之中要難對付得多,再加上那詭異的巫女源源不斷地召喚出來的陰界妖怪,即使是茨木童子,在那種情況下救出被困的滑頭鬼,也不得不付出重傷的代價。 兩個重傷的大妖怪一路被追兵從平安京追殺到現(xiàn)在,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惺惺相惜的感情,反而相互嫌棄,對于對方的厭惡值都是一路拔高,簡直快要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