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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貓是狗是耗子,起碼里出外進的,也有個會出氣的活物,哪怕進家時能蹲下跟貓狗說兩句話,也顯得不那么傻。可惜,養(yǎng)不成,家里天天沒人,別說是需要吃喝拉撒的活物,就是電子寵物也死了。久而久之,“回家”變得一點也不讓他期待。可是他這回一推門,首先聞到了一股飄在空氣里的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走進去往陽臺上一看,只見床單枕巾還有幾件衣服正迎風(fēng)招展地掛在那里。之后,一股小火慢燉的rou香又悠長地顯露了出來,廚房里萬年沒人用的小砂鍋里正冒著泡地?zé)踔诲乺ou,魏謙隔著一小塊擦手毛巾,小心翼翼地掀開砂鍋蓋子,里面蒸騰出的香味險些把他熏個跟頭。他頓時升起一種“養(yǎng)生個屁,吃rou才是王道”的念頭,再也不想碰醬油湯拌白水煮生菜了。“你回來了?”魏之遠突然走過來,不知從哪變出一雙筷子,手擦著魏謙的側(cè)腰,從他身后探出來,輕輕地戳了戳鍋里的rou,“差不多了。”魏之遠比離家的時候結(jié)實了不少,往他身后一站,顯得格外有存在感和壓迫力,讓魏謙多少有些不適。但魏謙堅信,這種壓迫力來自他自己的想象,因為輪塊頭,魏之遠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從小天賦異稟的三胖的,每次三胖靠近他的時候,魏謙就只有“這貨真占地方”一個單純的想法。魏謙懷疑自己是被魏之遠弄得神經(jīng)有點過敏,這么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在意當年弟弟年少輕狂時候的冒犯了,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盡管這次魏之遠回來,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眼神態(tài)度,都成熟了不是一點半點,但魏謙欣慰之余,卻隱約覺得,小遠在某些方面……好像變得更“神經(jīng)”了,而且歲數(shù)大了,膽也肥了,越來越難對付——每次魏之遠似有意似無意地靠近他時,魏謙雖然不至于躲開,卻也都會忍不住緊繃一下。然而此時,魏謙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為什么沒躲開。因為魏之遠隨即從鍋里撈出一塊純瘦rou,小心地把燙人的熱氣吹散了一點,而后猝不及防地伸手一遞,在魏謙的嘴角上輕輕碰了一下,筷子落到了他嘴邊,專門對著他特別容易癢的耳朵說:“嘗嘗?!?/br>魏謙:“……”魏之遠假裝沒看見他輕輕一抖之后的青筋暴跳,退開一點,依然笑瞇瞇地說:“已經(jīng)不燙了——對,我的策劃你看了嗎?怎么樣?”魏謙只好叼走了筷子上的rou,若無其事地和他討論起給他們的網(wǎng)游投資的事。這只是個開頭,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魏謙都生活在奇異的崩潰與享受的邊緣。讓他崩潰的是魏之遠對他的態(tài)度。魏之遠經(jīng)常會用某些小曖昧小動作靠近他,如果魏謙木然地?zé)o視,他就會突然過界,然后再第一時間在魏謙發(fā)火之前滑回安全線以后,討好地表示自己只是鬧著玩,并且會像沒事人一樣,和魏謙一本正經(jīng)地說起其他的事。魏之遠把“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游擊戰(zhàn)十六字方針發(fā)揮到了極致,簡直就像一只在地上打了一百八十個洞的地鼠,隨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探出頭來呲牙一笑,沒等魏謙拎起棒子砸下去,他又縮回去跑了,下次又不知什么時候、在哪里冒出來了。小時候魏之遠不聽話,魏謙可以簡單粗暴地拎起來揍他一頓,長大以后,雖然揍一頓是不現(xiàn)實了,但魏之遠出國前那段日子,魏謙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稍加冷淡,那男孩就能跟丟了魂一樣,任憑搓揉。眼下,魏謙已經(jīng)肯定,這兩個對付魏之遠的方法都失靈了。而在他想好萬一捅破了這層搖搖欲墜的窗戶紙,該怎么收場這件事之前,魏謙不想冒險把事情弄糟。一時間,他只好先忍了,感覺自己每天都生活在隨時隨地“冒出來”的魏之遠的十面埋伏下。而讓他享受的是,自從魏之遠回來以后,這個家終于像個家了。首先進屋能有個說話的人了,真正的交流和對話與敷衍或者禮貌性的閑聊是不一樣的,哪怕再自我、再孤僻的人,也難以抵抗前者讓人愉悅的魅力。小寶就做不到這一點,魏謙審美能力有限,真是十方色相瀲滟生姿也擋不住觀眾是臉盲,小寶那個圈子里的事,他盡管出于對meimei的關(guān)心,也有些興趣,卻總也分不清她掛在嘴邊的那些人都是誰,而他平時做什么,和她也說不通。魏之遠不同,魏謙發(fā)現(xiàn),小遠非常喜歡從定義層面上追根溯源地闡述自己對某些東西的看法,他的興趣就是做各種網(wǎng)絡(luò)和單機的游戲,刨去技術(shù)層面,魏之遠熱愛制定、或者抽象提煉游戲規(guī)則,他的思路極其清晰,善于模擬各種演變,和馬春明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只是馬春明表達不行,有的時候想到了,卻說不到點子上,稍微跟不上他的思路就會變成雞同鴨講,魏之遠好像比他多了一個與客戶的智能交互平臺。他回來以后,魏謙覺得過去一個月時間里,自己說的話比之前一年都多。到最后,他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魏之遠在廚房切水果,自己靠在門邊和他說話的日常了。能有一個舒緩放松、讓人愉悅的家,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事。可是這種詭異的平衡狀態(tài)畢竟只是暫時的。魏謙不可能自欺欺人地延續(xù)這樣的假象,而魏之遠當然也不甘心只是一次次地試探,隨著他放肆升級,表面的平衡愈加搖搖欲墜,只等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稻草就來了。那天魏謙下班回家,半躺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閉目養(yǎng)神的時候幾乎就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他感覺到了什么,突然驚醒,發(fā)現(xiàn)魏之遠正跪坐在沙發(fā)旁邊的地板上,一只輕輕摩挲著他臉頰和下巴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魏之遠好像已經(jīng)修成金剛不壞之身,銅墻鐵壁之面皮,做壞事的時候被人當當正正地逮住,他看起來居然也一點都不慌張,反而趁魏謙還沒有徹底醒盹,得寸進尺,手順著魏謙的胳膊滑下去,最后執(zhí)起他的手,暗示意味極強地輕輕舔了一圈他的手指。溫?zé)岫@得有些粗糙的舌頭裹挾著連心的十指,灼熱的吐息虛虛地掠過極度敏感的指縫,魏謙幾乎頭皮一炸,剛醒過來的心跳近乎鼓噪。他像觸電一樣,猛地縮回手,知道這事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小遠?!焙靡粫砰_口。這一次,魏謙并沒有發(fā)火,他只是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正色說:“我得跟你說說這個事。”魏之遠伸出一根食指豎在自己的嘴唇上:“噓,今天別說,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是周末,你好歹也休息一天,別去公司了,陪我去釣魚吧?!?/br>魏謙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