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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濃血吐在蕭瑞臉上,笑意頓時凝在他的嘴角。卿卿見后瘋癲大笑,仿佛是打了場漂亮的敗仗。 兩個家兵推門而入,氣勢洶洶地沖到卿卿身后,蕭瑞不緊不慢地拭去臉上血跡,低聲命道:“把這賤人給我?guī)氯裘妫⑺P(guān)押至水牢,明日一早扔去凈房,派人給我好好盯著她,若有半點差池,拿你們是問!” “遵命!” 語畢,家兵一左一右架起卿卿。卿卿用盡全力,猛地將他們兩個推開。 “別碰我,我自己有腳!”說著,腹中劇痛襲來,她一手撐住案面硬是挺直站住。蕭瑞輕哼一聲又對人命道:“把‘沁園’牌匾砸了,以后再也不會有這個地方!” 第40章 哥哥回歸?。。。?! 一聲巨響,沁園匾額四分五裂,卿卿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拖了出去。奴婢們驚慌失措,不知她犯了何事,見老爺出來連忙跪地磕頭,生怕惹禍上身。沁園內(nèi)的衣物付之一炬,妝奩脂粉扔的扔砸的砸,昔日富貴轉(zhuǎn)眼成煙。 來到刑房,獄卒將卿卿綁上刑架,隨后取來針墨在她右頰處刺上“奴”字。卿卿沒哭沒鬧,雙眼半閉像是不覺得痛,甚至還有些享受。落在她臉上的細針似乎略微遲疑,而這不過是眨眼錯覺,不稍片刻,花容月貌便不堪入目。 卿卿還第一次知道蕭府內(nèi)有關(guān)人的地方。水牢就在后山,那里臟臭難聞,冰冷刺骨,她被送進去時身上只有件單衣,他們將她的雙手鎖在石壁上,隨后抽去木梯,“卟嗵”一聲,她便落入臟水之中浸泡在里面。獄卒走時故意滅了火把,牢內(nèi)頓時不見五指,吱吱鼠叫此起彼伏,忽近忽遠,偶爾手邊一癢像是什么東西竄過去了,接著水中又有什么游了過來。卿卿淡然得很,哥哥走了,她的心也隨之去了,不覺得痛、不覺得冷、也不覺得怕。夜半,忽聞腳步聲,一簇火光刺破死黑,幽幽地飄到她面前。火把映照在卿卿臉上,她不由扭過頭避開這刺目的亮光。人放下木梯將她拎出臟水,陰風吹過,她縮著脖子打起哆嗦。這么晚了,除了他還會有誰? “冷嗎?”他問。卿卿搖搖頭,笑著說:“不冷?!?/br> 火把晃動,照亮她半側(cè)焦容。蕭瑞哼笑一聲,目中戾色卻少了幾分。 “為何不開口求我?念在昔日情分或許我會心軟?!?/br> “昔日情分?”卿卿冷笑兩聲,蒼白的面容透出幾分與之不符的倔強?!袄蠣敽螘r對我有情,我怎么不知道?當初你納為我妾,不就是為了牽制住哥哥嗎?如今哥哥走了,我也是無用之卒,早晚都會被棄。說到情,卿卿也是對老爺有過幾分的,我曾想好好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也曾想報答你對哥哥器重,結(jié)果呢?你卻在騙我,奪了我還讓哥哥送死,你真是禽獸不如!” “這要怪只能怪他不識抬舉!”蕭瑞突然怒吼,氣勢無比駭人。他伸手捏住她的傷頰,食指狠狠掐入未愈合的皮rou之中,一絲鮮血溢出,暗處的鬼魅又開始燥動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jian/情,天底下哪有兄妹像你們這般?!真應(yīng)該把你綁上木驢,游街示眾!” 卿卿怒目而視,不由出口反駁:“別血口噴人!我哥已死,你就留些陰德吧!再說與我有jian/情的是你那兩個好兒子。不信,你便一個個問過去?!?/br> 話落,卿卿癡笑起來,咯咯咯的狂笑回蕩在幽暗牢中更是詭異。蕭瑞臉色鐵青,青筋爆起,猙獰如惡鬼,像是心中憋著口氣卻說不得,過了片刻,他就緩緩把手松開,淡然笑道:“我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這可全是你自找的?!?/br> “那你一定會后悔?!鼻淝涮羝鹆迹Φ蒙衩?。 蕭瑞大袖一揮,持著火把轉(zhuǎn)身離去,此處又陷入漆黑,好似燭燈慢慢熄滅,接著便響起吱吱的鼠叫聲。血腥味隱隱約約,合著惡臭難聞至極,卿卿又看到爹爹,仿佛他就躺在那兒惡狠狠地瞪著。她忍不住打起咯兒,一下、一下……抽搐了整晚。 翌日,天蒙蒙亮,牢門便打開了,有人放下木梯將卿卿拖出水牢押至凈房,命她去洗蕭家人留下的污物。卿卿照做了,看來順從得很。春寒料峭,她穿著濕透的薄衣在寒風中抖瑟。老家丁說她撐不了幾天,若是向蕭老爺求饒,說不定他能網(wǎng)開一面。卿卿沒有理會,硬是咬牙挺過一天又一天,身子已燒得燙手,她仍然死死撐著。 這副樣模著實可憐,老家丁看不過去就偷偷煎了副藥,灌在水壺里給她喝。他不明白她活著圖什么,已到如此地步還不如死了干脆,問及,她便冷冷地笑著,只道:“活著,就是為了看蕭家倒臺的那一天。”此話一出旁人啞然,老家丁年老體弱不想惹事生非,也就睜只眼閉只眼沒往上報。 沒過多久,卿卿已然病得不行,一頭栽倒在水井旁暈死過去,或許蕭瑞不想讓她死得那么快,就命大夫替她醫(yī)治并且暫時安頓在下房,讓她過上幾天舒心日子。卿卿無時無刻不想著翻盤的機會,她在下房里找到一枚長針,隨后就藏在衣內(nèi)靜候良機,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府中突然傳來噩耗:蕭瑞半夜暴斃書齋,無力回天。 此事震驚朝野內(nèi)外,蕭瑞雖然不在都城為官,但是朝中之事他都有所涉及,而且皇上對他極為信任,如此一來,無疑削弱蕭家勢力。蕭瑞死得實在蹊蹺,外道心疾發(fā)作,而坊間流傳的是毒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朝中形勢更加錯綜復(fù)雜。 得知蕭瑞死訊,卿卿足足笑了一日,雖然沒有親手殺掉他,可如今也算大快人心。她瘋瘋癲癲,手舞足蹈,比逢年過節(jié)還要高興。老家丁好言相勸,說她如此必將惹來禍事,卿卿不聽,反而大聲嚷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不久,這話就傳到了蕭家人的耳朵里,在蕭瑞頭七那天,有兩個侍衛(wèi)來到凈房說要押她過去。 見他們來,卿卿笑得歡暢,似乎早已預(yù)料。臨走之前,她特意問老家丁要來把梳子,然后照著井水細細梳起圓髻,又掬把清水擦臉。她說:“娘說過,到哪兒都得弄干凈?!痹捖洌颓那牡貙蕚湟丫玫拈L針藏好。老家丁無意見到不禁愕然,忙在她耳邊低聲勸道:“丫頭,你這是何苦呢?算了吧……”卿卿笑而不語,雙手將梳子恭敬還上。“多謝大伯照顧,您的恩德銘記在心。大伯保重,我走了?!闭Z畢,她便跟著兩侍衛(wèi)走了,腳上鐐銬珊珊響了一路。 蕭府內(nèi),哀嚎頌經(jīng)聲不絕于耳,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檀香味兒,這里像是變了個模樣,放眼望去死般的蒼白。不知怎么的,卿卿很想去看看蕭瑞,想知道他躺在棺材里是什么模樣,那副皮囊是不是臭不可聞?當然她沒這個機會。路經(jīng)內(nèi)院時,忽然有人從旁邊竄出,二話不說掐住她的脖頸欲至她于死地。 “你這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