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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式,香菠咕嚕rou、菊花魚、脆皮雞、白灼蝦,柳眉看來覺得尋常,可她心里明白:她看著眼熟是因?yàn)樗谴﹣淼暮笫乐?,而這幾樣樣樣都是千錘百煉出來的經(jīng)典,相信沒有一樣會(huì)是輕易就叫人比下去的。 相比之下,這“三和館”捧出的菜式,反而顯得有所保留。他家呈上的四道是炒軟兜、翡翠雞片、雪筍鱖片和松仁肚絲。 柳眉在旁想想,有點(diǎn)兒想不明白,不知這三和館是真的不擅長急火快炒這一類注重短時(shí)間火候的菜,還是第一輪大勝之后有所保留,所以這一回“三和館”在其余三家的全力爭勝之下,便微微顯出些頹勢(shì)。 而且有意思的是,此前三和館的瓜雕雕得那樣精致,這一輪的菜品當(dāng)中,三和館卻幾乎完全沒有用別的修飾,似乎周師傅勝券在握,覺得僅憑本味,就一定能夠贏得眾位評(píng)判的心。 柳眉垂眸思索之際,冷不防一道目光自遠(yuǎn)而至。柳眉微一抬頭,見正是忠順親王世清。 世清依舊是那一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沒什么表情,目光也頗為冷冽。 柳眉卻自覺后槽牙磨了磨,因?yàn)槭狼迳磉吥敲麐善G秀雅的女子正帶著無比仰慕的目光,仰視著他,手臂柔若無骨地纏繞上去,緊緊貼著世清的肩臂,俯身為他斟酒??粗鴥扇酥g的互動(dòng)——柳眉做出判斷,那兩位……至少不會(huì)相互討厭。 “這么長時(shí)間沒見了,連個(gè)招呼都不肯打!”柳眉委屈地暗自嘀咕,不會(huì)真的是系統(tǒng)回不來,而眼前這個(gè)世清……早已不認(rèn)得她了吧。 “走吧!”這時(shí)候解小川也過來看遍了所有的菜品,轉(zhuǎn)了過來,來到柳眉身前,低著頭望著她,“能猜到這一輪的結(jié)果了!” 柳眉的視線頓時(shí)便被擋了擋,等她再看向世清的時(shí)候,正見世清舉手取了那女子斟的酒,俯首微聞一聞那綿長的酒香,隨即一揚(yáng)脖,灌了下去。旁邊的女子登時(shí)大喜,巧笑嫣然,隨即給世清又斟了一杯。 柳眉不知為何,一顆心就此沉了下去。 她斂回眼光,就要隨解小川往外間走。 正在此刻,世清忽然開口了:“三和館!” 三和館的周師傅知道世清的身份,當(dāng)下不敢怠慢,向前踏上一步,道:“三和館周某在此,親王殿下有何見教?” “聽聞貴酒樓有一道名菜,叫做‘松鼠鱖魚’,馳名天下,因何不選那一道,而是選了這道雪筍鱖片?” 松鼠鱖魚是炸出形狀的整條鱖魚,上面澆酸甜口味的汁兒,而雪筍鱖片是熗炒后勾芡的魚片,兩者的風(fēng)味南轅北轍,而烹飪難度,也不可同日而語。 周師傅見問,趕緊躬身答道:“是有這樣一道,但是這菜名之中畢竟含了一個(gè)’鼠’字,恐難登大雅之堂,王爺身份貴重,小人等尤其不敢造次?!?/br> 世清沒有回答,而是將眼光移開,望著旁邊陽泉酒家出品的那道,菊花魚。 柳眉忍不住覺得好笑,因?yàn)榫栈~與松鼠鱖魚幾乎同出一源,只不過在粵菜菜式里改了刀功,將松鼠鱖魚的花刀改做了菊花刀,刀功與名字一改,便不存在三和館的這等忌諱了,倒也是雞賊得緊。 周師傅見了,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似乎覺得有點(diǎn)兒不妙。只不過這人看起來一向心高氣傲,一直到走出花廳,來到前廳里等候的時(shí)候,這位老周依舊是趾高氣昂,挺胸凸肚,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直到茗園管事出來招呼,請(qǐng)他進(jìn)去,他才滿臉驚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什么,叫我?” “怎么會(huì)是我?” 直到進(jìn)入花廳,三和館的周師傅兀自無法相信或是接受這個(gè)結(jié)果。 柳眉他們?cè)谕忾g,一直聽見這位周師傅無法控制地大聲質(zhì)詢,“為什么是我?” 能聽見魏老三在用他那抑揚(yáng)頓挫的川音笑嘻嘻地奚落他,“技不如人,就不要給自己找借口嘛!與我一樣,有酒喝,有女娃娃倒酒,有啥子不好么?” “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四川憨……”老周反懟回去,可話還沒說完,花廳里不知怎么地,立刻就靜了。 柳眉與解小川等人此刻正都候在外面,渾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直到世清那低沉而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本王來告訴你,你輸?shù)脑颉?/br> 在外間聽著,柳眉的臉色便更難看了些。解小川見了,若有所思地別過頭。 “頭一回合,冷盤做得不錯(cuò),口味中正,四平八穩(wěn),裝飾倒也裝飾得錦繡華美,堪稱上品?!笔狼宓穆曇衾?,有種說不出的漠視與冷淡。 “第二回合,選料與烹飪手法,卻都不過是中下之流,調(diào)味或許與別家堪堪能并論……可誰與你說的,這熱炒就用不得半點(diǎn)裝飾了么?” 這句話切中要害,外間候著的三家相互望望,心中都是有數(shù)——在這一輪比拼里,這三家都是全力爭勝,不敢有半分懈怠,在任何方面都力求盡善盡美,自然不敢放過器皿、擺盤與裝飾。 而“三和館”,終究是被第一輪比試中所展現(xiàn)的巨大優(yōu)勢(shì)蒙蔽了雙眼,在這最該豁出去的時(shí)候反而選擇了求穩(wěn),甚至又對(duì)自家菜品的本味過分自信,反而放棄了在刀功與雕花上的優(yōu)勢(shì)…… 眼下即便是世清批判他“目中無人”,甚至是“藐視尊上”,這周師傅都沒的話反駁。 一頓教訓(xùn),說到后來,世清的聲音陡然拔高,輕喝道:“身為執(zhí)掌廚事料理之人,本王還從未見過你這等輕狂傲慢、又不知進(jìn)退的愚人——至于為什么輸?shù)氖悄?,本王如今只告訴你一句:這一回,你又何嘗做到色、香、味,樣樣俱全了?” 不知為何,柳眉在外頭前廳里聽見了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 她胸口好似被什么堵著,實(shí)打?qū)嵉乇锍鲆豢跉鈦?。世清那話,每個(gè)字都好似撞在她心上一樣——為什么輸?shù)氖撬驗(yàn)樗€未能做到色、香、味……樣樣俱全! 解小川在她身后招呼邵大廚,“走吧,咱們也好回去準(zhǔn)備?!?/br> 豈料柳眉回去,徑直找了小紅,拉著她說:“我兩鬢怕是毛了,麻煩你替我攏一攏?!?/br> 林小紅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順著她的話,從袖里掏出一只篦子出來,將柳眉的鬢發(fā)攏住。 柳眉將辮子末端系著的玉墜腳抓在手里,把玩了一陣,突然說:“紅兒,敢問你,有沒有顏色鮮亮些的頭繩兒。” 林小紅對(duì)柳眉的要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