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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崩畹掳查_了門,見了韓忠便笑。 “李長史辛苦?!表n忠態(tài)度淡淡地笑了一句,就徑直繞過李德安進屋。李德安不以為意,反身關上門,留在了門外,對那守門的內侍吩咐道,“你回去守門吧?!?/br> 那內侍將韓忠的傘放于墻根,向李德安行了一禮,回身離開卻在想一個在屋里,一個卻守在門外,果然還是討好韓忠有前途多了。 楚玄的寢室設在西次間,韓忠進了屋中繞過西次間設著的檀木四扇刻梅蘭菊竹四君子屏風,便見楚玄穿著一身素白寢衣正靠坐在床上看他,“你來了?!庇忠恢复策呉粡垐A凳道,“坐吧?!?/br> “王爺這一病可嚇死我了。”韓忠在那圓凳上坐下,楚玄昨日突然病倒,高燒不退,他還真以為楚玄也染了瘟疫,這可不在他們計劃之內?!拔以蛣裰噬蠈⑼鯛斉驳介L樂宮那邊去,那里頭干凈??上Щ噬下犃擞t(yī)的話,怕傷及了各位娘娘,不同意。如今既然確診了不是疫病,我回頭再勸勸。想來皇上知道了,定然高興。” “父皇和諸位娘娘如何?”楚玄淡淡笑了一聲,沒有接話,無論他病或不病,皇上怕都是喜憂參半。就如同那日在那牢房之中賜他一杯酒時,他相信皇上一定猶豫再三到底要否在酒中投下鴆毒。他若一死,皇上履行諾言重審蘇家舊案那便就是因他受人迫害致死,皇上為父者替人子討回公道,縱然依舊會受天下人口誅筆伐,但卻不必擔憂之后他會借著為蘇閣老正名,為蘇皇后追謚而興風作浪,動搖皇上的君權。 但皇上到底是心軟了,對自己的子女,皇上終是留有一線,做不到狠絕。這是皇上的弱點,這一點姬淵看得清楚,他看得清楚,楚烈也看得清楚。而皇上這一心軟代表著什么也很清楚,一旦為蘇皇后追謚,洗清蘇家冤屈,便也就正了他中宮嫡子的身份。太子之位舍他其誰。 如今,他所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剩下的有人會替他做。 “這幾日別宮中疫情嚴重,皇上和諸位娘娘都是惶惶不安,身怕染病?!表n忠笑了一聲道,“原本昨日御醫(yī)已建議皇上離開,誰知偏巧就——” 偏巧就有人煽動組織了上萬的百姓包圍了玉山別宮,也不知這些百姓里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但據守宮門的禁軍親見,這些百姓極有組織紀律,居然還有給養(yǎng)源源不斷從山下送來,當真是稀奇事。 “如今嚴冬,百姓不事農務前來瞻仰這玉山風光也屬正常?!背馕渡铋L地淡淡笑道,“其他各處如何?” “大部分官員自是不希望皇上走的。”韓忠笑著回答,皇上一走,怕是就會帶走御醫(yī),到時候玉山別宮就成了一座瘟疫隔離區(qū),染病的眾人都怕自己得不到最好的治療,死在這玉山別宮里。所以金陵城送來請皇上回宮的奏疏都被各處悄悄壓了下去。他又道,“不過王爺,現(xiàn)在可是連我也出不去了,金陵城里到底如何,當真不知。” “等不了多久的,玉山別宮一直未有新的政令送到金陵城,金陵城里遲早會察覺異常。”楚玄笑道,“你且安待,也就只這幾日的事情?!?/br> “可萬一——”韓忠忍不住皺眉。 “沒有萬一?!背Z氣淡淡,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斷然,他的目光中滿含一種自信與威嚴,“自我回金陵城起,你何時見我失敗過?” 韓忠一怔,又緩緩笑了起來,“那我這就先回去了,皇上從昨日起就心情不佳,身邊少不了人的?!?/br> “你去吧?!背c頭。 待韓忠起身離開后,李德安便進來服侍著楚玄躺下,楚玄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看不過去就道,“有什么話就說?!?/br> “奴才只是覺得王爺雖說對姬班主心存疑慮,可又總是全然將一切押在他身上?!崩畹掳残Φ?。 “是么?!背鬼聊?,又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奴才想,也許王爺其實一直是深信著他的吧?!崩畹掳灿值馈?/br> 楚玄沒有說話,只是枕在軟枕上閉上了眼。見他如此,李德安也未再多言,只是伸手替他解下帳幔遮住窗上明紙透進來的日光。 出了霜鳴館之后,韓忠便就獨自一人撐著傘往長樂宮回去,沿途好幾處閣館里皆有疫情,不少用帕子蒙著口鼻的宮人來回進出。韓忠有幾分嫌惡地從袖中掏出一方絹素掩著住口鼻疾步前行。 剛回到長樂宮,卻見一位有幾分眼熟的小宮女一手提著一個小食盒,一手正往長樂宮守門的內侍手里塞了一個大銀錠,然后把食盒交給那內侍就轉身跑開了。 那內侍剛將銀錠往懷里揣,就聽見一聲問,“那是臨華宮里的?” “總管回來了。”那內侍抬頭一見是韓忠,連忙笑著解釋,“貴妃娘娘今日親手為皇上煲了一盅湯,讓小人送進去呢。” “倒了?!表n忠冷冷道。 那內侍一楞,“可是——”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沒仔細驗過的東西,你也敢送給皇上用?”韓忠冷笑道,“出了岔子,你背還是我背?” “小人糊涂?!蹦莾仁虧M頭冷汗地去將東西倒了。 韓忠拿著收起的油紙傘往長樂宮里走,自從十五那夜出事之后,皇上就未再召見過蕭貴妃,也未往臨華宮去,唯一傳過兩次話,便是老寧國公夫人的事。韓忠知道,這并非皇上當真厭惡了蕭貴妃,不過一來是對蘇皇后的愧疚在作祟,二來是皇上讓蕭貴妃做的事情對她來說未免過于殘忍,于是難免心中復雜。 自蕭貴妃在后宮專寵時起,韓忠就不喜歡她,一則是因為寧國公的手伸得太長,二則比他在皇上面前得臉的人,他都難免要忌憚,比如徐太傅,比如姬淵。況且他和楚玄這一番若成功折騰掉了寧國公府,將來蕭貴妃在后宮里勢單力孤,萬一后悔又怨恨上他們可怎么好。還是趁現(xiàn)在讓皇上斷了想念才是。 皇上每日被困在長樂宮里,畏懼瘟疫哪都不敢去,便也只能日日在書房中習字。韓忠方進書房,就見正拿一支紫毫寸楷練字的皇上頭也不抬地問道,“那些庶民還在那里?” “是。”韓忠連忙賠笑著回答。 “金陵城還沒有消息?”皇上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又問。 “這——”韓忠只好回答,“還沒?!?/br> “一群廢物!”皇上將手中寸楷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齒地罵道,“朕被一群庶民堵在這里,他們居然到現(xiàn)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