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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韓忠低下頭不敢說話,金陵城的六部五寺的官員若無急務(wù),各個衙門又運轉(zhuǎn)如常自是不會打擾皇上,更何況留在金陵城中的大都是一些五六品的小官,有事也是先寫了條陳給頂頭上司,哪敢隨便越權(quán)直達天聽。而他們的頂頭上司,也基本上被困在這玉山別宮里。 “成王如何了?”皇上終是平了平氣,問道。 “御醫(yī)說只是受了寒,并非染了疫氣?!表n忠抬頭回答,“皇上可以安心了?!?/br> 皇上并未接話,卻是在龍案后的椅子坐下有些出神,他到底是安心還是不安心,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十五那夜給楚玄賜酒時,他的確曾起過殺心,那時他想倘若楚玄不在,這世上還有幾人會追著他重審蘇家舊案?倘若楚玄不在,重審蘇家舊案不過就只是他清楚掉某些政治隱患的一個手段,而不會成為他立太子的政治需求。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到給楚烈發(fā)福利,但是姨媽來了,肚子太痛,斷斷續(xù)續(xù)地寫就是寫不肥。。。連捉蟲都沒力氣。。。先短小吧。。。。。。 第191章 “皇上在想什么?”韓忠看著出神的皇上問。 “朕在想——”皇上笑了笑,“倘若朕再年輕十歲, 也許就不會妥協(xié)?!?/br> 然而他并不年輕了, 先前那一場冗冗長長的一場久病消磨了他的銳氣, 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他老了。他也無秦皇漢武追求白云鄉(xiāng)之心, 遲早是要立太子的。只是他每每想到有那么一個人繼承了自己的血rou, 繼承了自己的權(quán)位, 終有一日將完全替代自己獨登九宵,接受天下來朝,萬人膜拜, 而他卻將化作齏粉塵埃,消彌于世。簡直就像是這個人竊取了他的青春,榨干了他的年華,奪走了他的一切,以他的腐朽換得他的風(fēng)華正茂一般,這種感覺讓他極不舒服。 曾經(jīng)楚玄還是那個眾望所歸的太子時,他就深刻的感受到這一點,所以那時他那般忌憚過他。所以后來他一直讓儲位空懸, 捧著楚宣,寵著楚玉,無視著楚烈的野心,大膽重用楚玄,由著他們明爭暗斗,冷眼看著他們互相撕咬著手足血rou,兄弟相殘。可如今驀然回首, 才驚覺他留在身邊的幾個兒子,或流徙或圈禁或下獄待定罪,竟只剩楚玄一人。這個自己曾經(jīng)深深忌憚過的兒子。 原來他繞了一大圈,最終卻回到了原點。 他年少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曾以為天下間無人君不可主導(dǎo)之事,如今才知天地間果然是有命中注定,而有些事他終究只能順勢而為。 “皇上不想妥協(xié),那就不要妥協(xié)。”韓忠自然知道皇上說的是什么,他斂起眸光笑道,“這大魏誰能逼迫得了皇上。” “你呀,你呀!沒骨頭的東西。”皇上指著韓忠笑罵道,“上回你可還說蘇閣老死的太冤了?!?/br> 韓忠訕笑不語,皇上卻又嘆息,“可惜朕不能啊,不能。” 他這一生都不肯妥協(xié),不肯妥協(xié)于受庸碌無能的兄長驅(qū)使,不肯妥協(xié)于放棄自己深深戀慕的女子,不肯妥協(xié)于因臨幸了蕭書玉而向蘇皇后、蘇閣老和楚玄低頭,不肯妥協(xié)于自己的君權(quán)受制于相權(quán)—— 然而他終究還是要妥協(xié)這么一次,終究還是要接受自己總有一天會被替代的事實。因為他并非全然昏庸無道之君,他只是一直放不下自己的自負與欲望。 “你替朕研墨吧?!被噬蠈n忠道,“朕要擬旨?!?/br> “皇上要下旨給哪一位官員?”韓忠問。 “你取七色的來便是?!被噬蠀s是道。 “是?!表n忠略楞了一楞,立刻取了一卷空白圣旨將之鋪展在龍案上,七色綾錦,白玉卷軸,上有仙鶴祥云,兩端兩條銀龍騰飛。一品玉,二品犀,三品貼金,四品五品黑牛角,只有最高品秩才有資格接這玉軸七彩圣旨。 墨是上好的松煙墨,皇上手持一支紫毫小楷醮飽了雕著刻歲寒三友的石硯中韓忠新硯好的濃墨,淡淡的墨香凝于筆端,他凝視那筆尖濃墨片刻,提筆在圣旨上書:“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宇,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朕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謨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慶、端在元良?;仕淖映?,日表英奇,天資粹美。茲遵天命,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于開平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授楚玄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tǒng)、以系四海之心。” 韓忠怔怔看著那道冊立楚玄為太子的七色圣旨,拼命抑制住自己心頭的狂喜不形于色,想不到他們籌謀如此之久的儲位竟是突然這般輕易的如愿了。他原還以為,縱然蘇家舊案重審,皇上也會再拖上一段時間才立儲。 “朕這些年來懶怠,倒有許多年未親自寫過圣旨了?!被噬峡粗ブ忌系淖舟E有幾分感慨的笑了笑,蘇家一案若是重審,他自然是要追封蘇皇后,明確楚玄中宮嫡子的身份。楚玄早年本就極負美名,代他監(jiān)國那半年里屢有作為,聲望日盛,再到北疆大勝,功勛卓著,載譽如此,還有誰能阻止楚玄重歸儲位?非有非常手段,怕是他也不能,然而他不忍如此,也不能如此。 既是遲早的事,他還不如現(xiàn)在就干脆一點。其實這道旨意在他心中本就醞釀已久,字字句句成竹于胸,否則又怎能一氣呵成,一書而就。 “蓋印吧?!被噬先酉鹿P繞出書案欲出書房,口里淡淡道,“等回金陵城后交給禮部去辦。” “是?!表n忠立刻小心拿出代皇上保管的二十四寶中用于冊封的皇帝行寶一臉鄭重地在“開平二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一行字上蓋上鮮紅的大印。又小心地立于一旁,等著圣旨干透了才好收起。 皇上已打開了書房的門正要出去,卻有一名內(nèi)侍一臉喜色地前來稟報道,“皇上大喜,金陵城中軍鷹揚衛(wèi)高指揮使帶了人前來,正別宮西門外等著恭迎圣駕回金陵城了?!?/br> “這些廢物總算是機靈了點?!被噬洗笙玻⒖虒n忠道,“韓忠,你快去看看,把人領(lǐng)過來見朕?!?/br> “是?!表n忠急急忙忙將那道圣旨挪至一邊等待晾干,然后就拿起了那把油紙傘跟著那名內(nèi)侍在落雪中向著別宮的西門方向走去。 皇上有幾分焦燥不安地站在書房門口等了兩刻鐘之久,才見韓忠?guī)Я艘幻泶┘纂械膶④姶掖亿s到書房門前。那將軍立刻向著皇上下拜道,“臣鷹揚衛(wèi)指揮使高應(yīng)恭請圣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