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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有沒有可能不是意外?警方有介入調(diào)查嗎?” 張固扭著身子連連搖頭道:“無可奉告。”隨后從褲兜里摸出了手機,邊打電話邊在保安的保護下退進了大廈之內(nèi)。 外圍的人群依然擁擁鬧鬧,卻也在漸漸散去。 人群之外唯有一人定定地站在一旁。 卡其色的圍巾擋住了她的半張臉,一雙泛著紅的眼眸直直望向華盛大廈。 她的雙手順著纖柔的身體垂下,死死地攥著手機的骨節(jié)微微發(fā)白。 她相戀八年的男友,她在這個城市之中最愛最親的人,在一夕之間被一場事故擊垮。 而她打遍了所有電話,卻依然只能從社交網(wǎng)絡(luò)上知悉他只言片語的消息。 手機鈴聲響起,趙帆溫柔低沉的聲音輕輕哼唱道:“你是我的姑娘,你可知我愛你如生命…” 她卻被這聲音驚到一般有些手忙腳亂地接起了電話。 電話中是母親的帶著擔(dān)憂的聲音:“欣欣,聽說小趙出事了,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安欣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什么大事。動個小手術(shù)修養(yǎng)一陣就好了?!?/br> 母親似乎忽還想說什么,剛說著:“那你……”電話那頭忽而傳來一名小男孩的叫聲,“mama,五分鐘到了!” 母親在電話那頭應(yīng)了聲,又對安欣解釋,“你弟弟今兒有點發(fā)燒沒去學(xué)校。這剛剛測了體溫,現(xiàn)在到點了我去瞧瞧?!?/br> 安欣立即問道:“不嚴(yán)重吧?你要軒軒好好休息一下。你去吧,我這沒事?!?/br> 掛下母親的電話后安欣低下頭,似乎終于支撐不住了一般垂下手,身體也順著手臂緩緩地滑下。 她在華盛大廈的陰影之中,蹲下身子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之內(nèi)放肆地流起了淚。 安欣終于見到趙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 她伸手搭在人民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的玻璃窗邊。 張固站在一旁腆著肚子不停地說:“安小姐,你上來的時候有沒有人問你什么?如果你今天被媒體拍到你一定要記得說你是趙帆的表妹,你……” 安欣并沒有注意到張固在說什么,只是直直地凝視著躺在房中的趙帆。 趙帆臉被繃帶纏得亂七八糟,頭發(fā)被七零八落地削成一撮一撮。 他是個那么自戀的人。 也不知道看到自己的模樣會做何感想。 張固終于不耐煩,“安小姐,這事關(guān)公司利益和趙帆的前程,你有沒有聽進去?” 他說完這句之后終于見到安欣轉(zhuǎn)過了臉,然而目光卻已經(jīng)投向了他的身后。 手握報告的醫(yī)生和一名白發(fā)蒼蒼身影有些佝僂卻依然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 安欣幾步上前迎向了他們,醫(yī)生拿起報告,“具體情況我剛剛已經(jīng)跟患者的父親仔細(xì)交代過了,現(xiàn)在呢,命肯定是保住了?!?/br> 安欣聽完后長吁一口氣,終于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顏,那醫(yī)生似乎是被她的笑顏刺激到了一般,輕輕嘆了口氣。 張固立即問:“聲帶和臉沒有受損吧?多久可以恢復(fù)工作?!?/br> 醫(yī)生并不看他,只是半向趙帆的父親趙建國半向安欣,“他現(xiàn)在沒有恢復(fù)神智主要還是因為頭部受到了較嚴(yán)重的震蕩,具體什么情況,明天我們會診之后才能最后判定?!?/br> 趙建國粗糙而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哀。 安欣平靜地點頭,“謝謝醫(yī)生。” 那醫(yī)生看了看他們最終壓下了所有表情,點頭致意后便離開了。張固卻立即追了上去。 安欣看著趙建國憔悴的面色問:“趙叔叔,你需要去休息一下嗎?” 趙建國搖搖頭,“阿帆他們公司的人訂的機票,一路把我接過來的。當(dāng)時急著讓我簽什么手術(shù)聲明。之后進進出出的,一時忘記通知你了。讓你擔(dān)心了?!?/br> 安欣強打起精神,淺淺一笑,“阿帆沒事了就好?!?/br> 趙建國垂眸,“小安,阿帆他mama馬上又要做心臟手術(shù)了,這件事我不敢告訴她。我買的今天晚上回去的火車票,得回去陪著他mama。這里暫時得麻煩你了……” 安欣點點頭,“叔叔你放心。阿帆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明天有了好消息我會馬上告訴您的?!?/br> 趙建國轉(zhuǎn)頭看著病房中的趙帆,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小安,你真的覺得……會是好消息嗎?” 安欣聽罷直覺一盆冰塊從頭滑到了腳,但是她抿了抿嘴唇壓住牙齒的顫栗,平靜回答道:“當(dāng)然?!?/br> 趙建國將布滿著皺紋的額頭輕輕靠在了玻璃上,讓安欣看不見他的表情。 醫(yī)院走廊上人來人往。 安欣卻覺得世界幾乎空無一人。 趙建國的火車在晚上十點。 送走了他以后安欣獨自一人拖著步子回到家中。 她走到樓下,從包中拿出鑰匙,鑰匙扣上的小掛件從她指尖滑下。 她立即伸出左手將那掛件小心翼翼地捧起。 那掛件是一個握著話筒的男孩。 目光亮若繁星,笑容夸張溫暖。 ——她畫的趙帆。 聲控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趙帆在她的視野中消失。 她忽而急促地喊了一聲,讓那燈光再度亮起。 隨著她的聲音的還有一絲細(xì)細(xì)的喵嗚聲。 她低下頭,一只半大的橘貓正半站起身子扒在她的小腿上,仰著小胖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眼中似乎含著盈盈淚水,如同碎裂了的漫天繁星落在它的眼眸中。 安欣被這個傷心的目光打動,蹲下身子面對著它。 橘貓順著她的動作攀上了她的膝蓋,粉色的鼻頭急切地抽動著,上下不停地晃著頭。 最終它的目光停留在安欣手中握著的鑰匙扣上。 它當(dāng)下便毫不猶豫地伸爪去撥弄那個鑰匙扣,安欣由著它撥弄了兩下,見它動作幅度越發(fā)大,最終抬起手繞開它將鑰匙扣又收回了包里。 那橘貓一見她收起了鑰匙扣,不由得自暴自棄地放棄了動作,攤開前爪放在安欣的膝蓋上動也不動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安欣最終被它看得心軟,伸手揉了揉它的頭,聽他發(fā)出了兩聲喵嗚聲。 安欣仔細(xì)打量著這只橘貓。 它毛色干凈整齊,身子肥嘟嘟的,神色乖巧無比,惹人喜愛。 它安靜地趴了一會,終究顯得有些焦慮地用一只前爪一下下拍著安欣的膝蓋。 安欣仔細(xì)尋思著,也不知這貓等在這兒是不是鄰居家走失的。 終究是天色已晚,若真是走失的,今日人家也未必能夠?qū)さ搅?,總歸不好放它在外過夜。 況且看它焦急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餓了。 想到這里,安欣不再猶豫,站起身來開門。 她起身的時候,那只貓又叫又鬧,不停地向她的小腿上爬。 安欣一鼓作氣打開門后再次蹲下身子,伸開雙手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