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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檢司的人,我懷疑被害人的頭可能已經(jīng)被帶到了城外。” 段惟略微思索,道:“按你所言,會不會仇殺?” “說說看?!?/br> 段惟道:“一個乞丐,無甚錢財,自然不可能因財被殺。他又是個光棍兒,難有感情瓜葛,也不可能是情殺。開堂破腹,不留全尸,明顯兇嫌與他有莫大仇怨,否則又怎會如此糟蹋尸首呢?” 楊清笳倒是和他想到了一塊兒去,點點頭附和道:“當(dāng)下種種跡象均可表明,如果尸首真的確定是那位失蹤乞丐,那么十之八|九是仇殺?!?/br> 段惟垂目想了想,道:“頭是確定身份關(guān)鍵之物,務(wù)必要找到,你是想去城外看看吧?” “知我者克允也?!彼Φ馈?/br> 段惟道:“既如此,我便隨你一同前去,盡早查出兇犯,免得兇事傳開引來麻煩?!?/br> 楊清笳點點頭,道了句:“好?!?/br> ☆、第109章 尋得 碧空萬里, 惠風(fēng)和暢。 二人昨日約好, 今日要一同前去城外查案, 是以楊清笳早早便到了錦衣衛(wèi)署衙與段惟匯合。 對方一身香色飛魚服,正牽了兩匹高頭大馬等在門口, 人俊馬健, 自成一道亮目風(fēng)景。 他見楊清笳到了, 便把韁繩遞了過去:“咱們走吧。” 誰知楊清笳卻沒有伸手去接, 難得有些遲疑躊躇。 段惟見她面色微慚,卻始終不肯接過韁繩,便試探道:“清笳是否不擅騎馬?” 大明也算馬背上得天下,故而太|祖定下文武百官京內(nèi)騎行禁轎的規(guī)矩,順天府官宦世家, 鮮有人不會騎馬。 他沒想到一向精明強(qiáng)干的楊清笳竟然不會騎馬, 雖有些驚訝卻未多言, 只道:“那就不騎馬了,我趕馬車過來?!?/br> 說著他回身進(jìn)了后院馬廄, 套上輛車趕了出來。 楊清笳心中對堂堂錦衣衛(wèi)千戶替自己做馬夫有些過意不去, 然而對方卻似渾不在意,一直安安靜靜地趕車,穩(wěn)穩(wěn)控著韁繩讓廂里人十分舒適。 她心中熨帖,又覺自己給他添了麻煩,當(dāng)即下定決心一定要學(xué)會騎馬。 馬車晃晃悠悠跑了許久, 楊清笳一路撩起簾子探頭向外看, 眼前一閃而逝皆是入畫的自然之景。 “到了?!倍挝┮焕枕\繩停住車, 過來打開車廂門,便伸手扶她。 車廂廂門窄小,離地又高,楊清笳此時低頭蜷身,重心不穩(wěn),不由捉住段惟伸過來的右臂,輕輕躍下車來:“謝謝?!?/br> 段惟微不可查地翹了翹嘴角,指了指她的身后:“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br> 楊清笳聞言轉(zhuǎn)身看,一時間愣住了。 原來他們正站在高處,這處地勢十分奇怪,放眼望去,中間如田埂一般高聳,兩邊俱是低洼之地。 方才下車時,她看到的均是綠草茵茵那一面,此刻轉(zhuǎn)過身后,面前卻是□□斑駁的黃土片片??赐辽瑧?yīng)該時時常被人翻動,故而深淺不一。 這片土地應(yīng)該就是用來掩埋垃圾的場所。 一個城市的文明程度,并非取決于雕梁畫棟,廣夏千間,而是它對待弱者,對待棄物,對待與繁華表層相悖的污穢該當(dāng)如何處置的態(tài)度。 此時尚無科學(xué)處理垃圾的方法,大地之母,養(yǎng)育了千萬子民,現(xiàn)在又慷慨地容納了這一切。 有輛雙馬駢車正停在一個土坑旁,一人正將車上一袋袋油布包搬下向前扔去,還有一人則在不遠(yuǎn)處賣力的掘著土。 段惟與楊清笳對視一眼,二人緩步走下高崗,直奔他們而去。 那二人見一個飛魚服錦衣衛(wèi)越走越近,不由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直身向這邊看。 段惟和楊清笳走到跟前,后者開門見山道:“各位師傅辛苦了,我們是來查案的,想找一樣?xùn)|西?!?/br> 挖土那人似是有些忌諱段惟,活計被打斷也不敢露出絲毫不耐,客客氣氣地道:“您可真是說笑了,二位一看就是貴人,能來這廢灰堆里找什么東西?” 段惟清清冷冷地道:“前幾日城內(nèi)發(fā)生命案,死者被分尸,其他部分都在各大酒樓的灰桶中找到了,但唯獨缺了頭顱,我二人來此是想找到死者首級?!?/br> 搬包那人聞言忍不住驚詫道:“難不成……官爺是說那腦袋瓜子在這些袋子里面?” 他說著,似是方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一下子把手上抬著的油布大包“啪”地扔在地上,面色驚恐。 楊清笳緩聲道:“二位師父莫怕,我等只是來尋物,請問迎客來酒樓的廚廢之物現(xiàn)在何處?” 挖坑那人咽了口唾沫道:“不同街的都在不同地方,迎客來應(yīng)該是在這一片兒——” 他說著指了指左前方的一塊地。 楊清笳看了看那塊土色,卻問:“你們是每天都需掩埋嗎?” 對方聞言猶豫一瞬,隨即點了點頭。 楊清笳看他一雙眼上下亂飄,就是不敢與自己對視,又問:“那么大概三日前的,埋在哪處了?” “這……” “為何吞吞吐吐?還不快說!”段惟冷聲喝道。 那二人聞聲俱被嚇得面色煞白,只得坦白道:“三日前的,還沒埋呢……” 楊清笳還道為何這二人一臉的做賊心虛,原來是偷懶。 此時的人,還沒有科學(xué)處理垃圾的方法,只能求助于 巡檢司規(guī)定所有垃圾必須一天一埋,想必這二人因無人看管,久而久之,便偷起懶來。 短則兩三日,長則四五日才埋一次。 楊清笳追問道:“三日前‘迎客來’的東西現(xiàn)在何處?” 抗包那人指了指腳下方才被他扔下的:“這個就是?!?/br> 她松了口氣,倒也省了再刨坑尋物的麻煩了。 楊清笳從懷中掏出白布手套帶上,又取出自制的口罩覆在面上,甕聲甕氣道:“你們都退后幾步?!?/br> 抗包那人見這架勢預(yù)感不妙,趕緊撒腿跑出去老遠(yuǎn)。 倒是段惟,依舊站在原地不曾挪動半步。 楊清笳見狀有些無奈,只得將懷中帶著的繡帕遞了出去。 段惟從善如流地接過,將口鼻捂住,一股淡淡的清香頓時沁入鼻腔,讓他不免有些晃神。 她解開緊束袋口的草繩,將油紙包打開。 一股常人難以忍受的**味道頓時溢出,她帶著厚布口罩都不由皺了皺眉。 楊清笳松手將袋子傾倒,段惟則去不遠(yuǎn)處隨手折了兩根樹枝,將其中一根遞了過去。 段惟有輕微的潔癖,楊清笳本不想讓對方與自己一起動手,然而段惟卻不肯在一旁袖手,二人只得一起翻找。 一人高的灰桶所套油布袋子可不算小,他們強(qiáng)忍不適,約莫一炷香后,還是找到了。 已過了數(shù)日,那頭顱明顯已經(jīng)**,上面偶有蛆蟲爬過,看上去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