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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神機妙算?!?/br> ☆、銷金獸 在生下帝姬前,岑皇后一直是個苦命的女人。 圣上風流,做太子時是個多情種,御極后更是一發(fā)不可收拾,彼時三年一度的選秀硬生生讓他給成了兩年一度,大涼各處的官員為了迎合這位好色的大家,可謂是絞盡腦汁無所不用其極。一個個的美人兒送上了皇帝的龍榻,清新妖艷,環(huán)肥燕瘦,皇后每日獨守空房,儼然成了紫禁城的笑話。 認真說,論及姿色,皇后岑婉美麗端莊,論及家世,岑家的太老爺被先帝欽封諍國公,爵位世襲罔替,乃是大涼當之無愧的第一世族。容貌家世樣樣一等一的女人,理所應(yīng)當?shù)乇桓鹛笙嘀校瑑詾榱艘粐O。 榮華尊貴,風光無限,可世間事往往沒有個十全十美,岑皇后不得圣寵,合宮皆知?;实劾渎?,宮中娘子們個個囂張跋扈,漸漸便不將這位國母放在眼中,使得怯懦無能的皇后痛苦不已,幾乎日日以淚洗面。 其后某日,皇帝宴飲臣工,酩酊大醉,不知怎么就到了坤寧宮,皇后大喜過望,以為皇帝回心轉(zhuǎn)意。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次日天大明,宣帝對自己的態(tài)度仍舊冷若冰霜,皇后心灰意冷,就在岑婉徹底絕望的當口兒,卻驚現(xiàn)了一個轉(zhuǎn)機。 一夜春宵,皇后腹中竟懷上了龍種。宣帝膝下子嗣單薄,聞訊龍顏大悅,后來帝姬誕世,更是受盡萬千寵愛,皇后母憑女貴,在高程熹心頭的地位霎時變得非同一般,久而久之,帝后間竟也有了幾分琴瑟和鳴的調(diào)調(diào)。 千嬌萬寵的帝姬,被帝后捧在掌心里養(yǎng)大,端的是驕縱任性飛揚跋扈。高貴的出身為欣榮加足了碼,她有一身驕矜,有滿腔傲骨,然而公主的身份擺在那兒,詩書禮儀樣樣皆通,雖然平日里混賬胡鬧,可好歹是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平日在宮中,連個正經(jīng)爺們兒都少見,此時卻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抱在懷里,怎么不羞死人呢! 她抬眼去看,入目的是一對嫵媚的眼,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漂亮的五官,陰柔之中又帶著些痞氣,朝她咦了一聲道:“尋常說美人兒,那都是身輕如燕,帝姬的確與眾不同,可見紫禁城的日子很愜意?!?/br> 帝姬一愣,先沒反應(yīng)過來,細細一琢磨回過了味,一張俏生生的小臉霎時漲了個通紅--哪兒來的狗奴才,竟然敢變著法兒地損她沉?她惱羞成怒,睜大了眸子惡狠狠地瞪過去,有些猙獰的意味:“狗奴才,知道本宮是帝姬還敢這樣放肆!”說著使力地蹬腿,“還不立馬將本宮給放下來!” 春意笑朝她一睨,連連說了幾聲好,“這可是您說的啊,狗奴才只能遵旨。”說完雙臂一松,懷中那嬌小的身子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驚起一陣灰塵。 不高的地方,傷不了筋也動不了骨,奈何帝姬一身嬌嫩,還是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嗆。后背和腰臀都狠狠硌在硬邦邦的青石板上,欣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疼得呲牙咧嘴,一旁的奈兒總算回過了神兒,驚叫了聲便手忙腳亂地彎腰扶,哭喪著臉道:“殿下您沒事兒吧?摔著了沒?要不要緊啊……” 欣榮悶悶地哼了幾聲,扶了奈兒的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手揉著腰一手指著眼前吊兒郎當?shù)哪腥耍荒樀牟豢芍眯牛骸肮放?,你、你竟然敢這么摔本宮?本宮要是傷了一根頭發(fā),你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春意笑卻一臉的無辜,對揖了兩手朝她深深躬下去,誠惶誠恐道:“蒼天可鑒,可是殿下您自個兒說讓奴才立馬放您下來的,奴才一片忠心可昭日月!”說著一頓,也不等欣榮開口,便又換上副哭天搶地的嘴臉,字字凄涼道:“奴才不顧安危罔顧生死,舍身護公主,本不求褒求獎,偏偏還遭如此誤解,實乃六月飛雪!” 呵,好一副三寸不爛之舌,見過會鬼扯的,沒見過這么會鬼扯的! 欣榮氣急,被這套氣蕩山河的說辭生生堵了堵,胸口郁結(jié),一時竟不知說些什么好了。拿手指著他,口中“你”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下文,只惱怒不已地同這廝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奈兒看不過,清了清嗓子過來怒斥:“哪兒來的狂徒,見了公主還不行禮,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滿嘴的胡說八道!” 春意笑的身子躬得更低,口里惶恐道:“jiejie說笑了,奴才的行當就是個唱戲的,恐怕唱的更好聽?!?/br> “……” 臉皮厚成這樣也著實令人嘆為觀止!平日里在紫禁城,誰見了她欣榮不禮讓三分,這個無名小卒倒是膽大包天,敢和她耍嘴皮子!帝姬心頭不住地冒火,挽起兩只袖子撐著腰,也顧不得會不會讓人聽見了,拔高了音量說:“狗奴才!本宮金口一開,便是謝景臣也得給三分薄面!你是相府里的人吧,信不信本宮一句話就將你送進宮當太監(jiān),教你斷子絕孫!” 春意笑哦了一聲直起身來,笑瞇瞇地同帝姬對視,“實不相瞞,奴才也想常伴帝姬左右,只可惜……” 風暖日熙的語調(diào),一字一句像是敲進人心坎兒里。他眼中有躍動的芒,明亮的,閃爍的,看她的眼神格外專注,幾乎使人生出深情款款的錯覺。欣榮心口一緊,那一瞬間似乎鬼使神差,連掌心里都泌出了細汗來。 只可惜……只可惜什么?帝姬略皺了眉,見他欲言又止居然有些發(fā)急,張了張口正要去問,遠處卻聞腳步聲驟作,她同身旁的奈兒皆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卻見疾步行來了一群人,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面貌。 春意笑也探首望了望,唇角勾起一抹妖嬈的笑,忽然低下頭在她耳畔輕道:“奴才不能久留,殿下,你我有緣再見?!?/br>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窩,帶起一陣說不清的感觸。有些涼,有些癢,撓心窩子似的。他的唇在小巧的耳垂上一掃而過,引她又一陣面紅耳赤,再抬首看時卻只能覷見一絲艷麗的紅,縱身飛上了數(shù)丈高的檐頂沒了蹤影。 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慌亂,欣榮抬起手發(fā)力地撫胸口,吐納了好幾口氣才將那陣詭異的悸動壓下去。不知怎么又覺得嗒嗒若失,奇怪的一個人,救了她,卻連名字都不曾留下……側(cè)目看一眼奈兒,那丫頭正伸長了脖子看那行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方才的事。她暗暗吁口氣,像做了什么壞事怕讓人知道,干咳了兩聲方叮囑奈兒:“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知道么?” “嗯嗯嗯,”奈兒點頭如搗蒜,一臉善解人意的表情,“殿下放心,今兒個您這么丟人,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的?!?/br> 她登時挑高了眉:“哎我說你這丫頭怎么說話呢,我怎么就丟人了……” 主仆二人說著話,那行人已經(jīng)到了跟前兒。領(lǐng)頭的男人著曳撒系鸞帶,步履從容而沉穩(wěn),往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