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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個能舉杯共飲的人太難,若這人恰好又在他心里發(fā)酵了多年,就更難。 杜湯手指抖,心靜如水的他也有不淡定的時候,想著現(xiàn)在下去拿酒上來,又怕走掉就失了身邊的人。 請你。 杜湯發(fā)愣的看著那人遞過來的酒壇。 酒是我從慶國帶來的,不及你釀的烈,卻也有著別樣的醇。 那人說話時,嘴角像是放慢動作煽動翅膀的蝴蝶,有種讓人沉醉其中的美。 待到杜湯發(fā)覺失態(tài),接過酒壇時,臉側(cè)已經(jīng)帶了熨燙的溫度。 好在。他心里告訴自己。好在他低著頭。 就這樣一人一口,不知不覺中,杜湯醉去了另一個境界,站起身晃了幾晃,揚起手臂深吸口氣,這種時候,沒詩怎能行? 從床前明月光背到了春眠不覺曉,從黃河進行曲唱到了我的滑板鞋。 杜湯瘋了。身邊那人卻笑了。 有風(fēng)起,他輕聲喃喃了一首詩,杜湯暈暈乎乎,卻還是將詩記了個清楚。 云煙輕染梨花落,露雨重墨池中蓮。 無處聽風(fēng)喚爾心,只因人在杜湯前。 他說,第一次見你,你食不果腹,明明吃了白食,卻還是一派理所應(yīng)當(dāng)。 第二次見你,你住在客棧里,站在窗前。邊上正好有一棵梨樹被風(fēng)吹的落了花瓣。 第三次見你,你立于池邊,那池中的蓮花朵朵開的高潔。 杜湯,遇見你,三生有幸。 只要你還在釀,那我必會聞著醇香而來,杜湯,我們來日方長。 至此一別。便是十多日不見,杜湯新一窖酒進了爐,黃昏過后他坐在屋中,心中難免失落。 歲新過后的燈節(jié),外面熱鬧的緊,他想見的那人卻不出現(xiàn)。 天色暗的快,落日沒一星點兒留戀的攬著光芒躲起來,被黑暗包圍的時刻。會帶起多年揮之不去的失落。 夜色撩心,杜湯又拔開一只酒壇塞子,這是他去年釀的最后一壇頭酒了,那人說是聞著醇香來的,八成還是騙他。 不然連見他的時候都是要用面具陰著情緒的。 鬼畜了些。 夜風(fēng)再起,杜湯借著酒勁兒又爬上了屋頂,看著他之前站過的位置,想象著他站在那里的樣子,又覺得自己著實可笑,搖頭又是灌酒,腳下一滑差點從屋頂上落下去。 這一次,是被人拉著了的。 驚魂未定間,杜湯又看到了那人銀色的面具。 他親手將面具取了,面具后的眉眼,果然揉著化不開的繾綣溫柔。 杜湯語無倫次,你什么時候來的? 那人眉眼帶笑。將他攬緊落回房門邊,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挑逗說句,我從來便未走。 ☆、第1章 孽之心 人有七情,喜怒憂懼愛惡欲,六情都盡,惟愛難除。世間之事,不論喜悲歡憂,皆有一番因果。 一聲凄厲慘叫后,是久而久之的平靜。 鬼雋將手里提著的那孩子拎近一些,檢查了她手臂之后隨手一揚,將她扔在了地上。 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他殺的第幾個孩子了,只是殺了這么多,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個。 鬼雋微閉上眼,一頭烏黑長發(fā)因身體外圈包圍的氣場,即便在狂舞大風(fēng)中,都未有一絲一毫飄動。抬手摸摸額間因為魔化越來越明顯的血印,他靜靜的凝望著西方,沉默許久后,拿起插于泥土中的劍離開。 突然,從林子里跑出來一個黑衣人,慌亂間抱住了他的腿。 鬼雋略顯煩躁的看了他一眼,帶著血光的眼兇色一閃,嚇的那家伙非但沒松手,反而將手掐的更緊了些。 在鬼雋揮劍之前,那人顫顫巍巍的說:“主上!您……您什么時候回去?枯骨教不可一日無主??!” 枯骨教其實也不是他故意創(chuàng)立的,只是偶然教了幾個人武功。久而久之這幾個人就開始發(fā)展不同的人,然后竟形成了氣候,就連名字都是這些教眾自己想的。 這些人是想他回去,繼續(xù)教他們么? 笑話。 “松手?!?/br> 劍已經(jīng)頂在了那家伙的脖頸上,鬼雋面色平靜的目視前方,淡淡的說:“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要妨礙我?!?/br> “可是,主上……” 一個清脆的耳光,那家伙被甩的口吐鮮血,鬼雋依然沒有回頭,聲音愈加寒冷的說:“再跟著我,死?!?/br> 昏暗山洞,伸手不見五指,巖壁上滲水叮咚,洞深處一方平臺上,鬼雋眉目緊鎖,盤腿而坐,雙手結(jié)著伽藍印,嘴唇微動,竟是在誦佛語。 他周身表面泛著一層黑紅色的詭異光芒,因為佛語的緣故,黑光中還摻了層微弱的金光,交錯在一起,交鋒處猛烈洶涌。 鬼雋越念眉頭越緊,結(jié)印的手開始不停的抖,念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唵……悉殿都……漫多羅……跋陀耶……娑婆訶!” 眼見著就撐不下去了,最后一句念出,鬼雋雙眼怒睜,眼中的血色更濃,一松開手上的印,身體表面那層金光頓時被黑紅的光吞沒,他雙手撐在臺子上,吐了一口血出來。 空中傳來一陣空靈的聲音,像是jian笑,又像嚎哭,不停的重復(fù)著一句話:“你心已成魔,不可能再為佛……” 聲音交織成千百萬聲,疊在一起,環(huán)繞在周圍,鬼雋本就血氣洶涌,被一激,更是難以忍受,一邊是遲遲不肯放手的善念,一邊是越來越深的魔意,他幾乎快被撕裂了。 “蓮兒……” 一聲長吼,偷偷守在洞口的一群黑衣人嘆了口氣。 其中一個瘦子對身邊的胖子說:“好了,可以睡了,他今天的神經(jīng)發(fā)過了?!?/br> 胖子似乎沒有太深的睡意,蹭了蹭瘦子說:“你說主上每天都這樣發(fā)瘋,到底為什么,那個蓮兒到底是誰?” “噓!”瘦子伸手捂住了胖子的嘴,神秘兮兮的說:“你活膩歪了?可千萬別提那個名字,被他聽到了,把你碾成rou餅子!” 胖子點點頭,趴的更低了點。 瘦子嘆口氣說:“聽說啊,咱們這主上以前是寺廟里念經(jīng)的和尚,不知怎么就動了俗念,為個女子還了俗,卻沒想到那女子是騙他的,反正鬧的挺慘。還死了不少人呢!” “死人?死的哪兒的人?” “不知道啊,不是和尚就是女人唄。” 胖子瞪大了眼說:“我滴個二姐的乖乖哦,然后呢?” “然后咱們主上就去報仇,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他是把和尚殺光了還是把尼姑殺光了,誰知道呢?話說,你今天的功夫練了么?”瘦子說著擺弄了幾下拳腿,不禁被自己給感動了。 胖子還沉浸在莫名八卦中不能自拔,搖搖頭說:“和尚造了殺孽?真是罪過?!?/br> 瘦子一臉老道的說:“我還聽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說這個蓮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