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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上都是關于思鄉(xiāng)的詩句。侯新眉峰蹙起,低語道:“她既想家為何不跟我說?陸家離得也不遠,想回家回去便是了!” 翻完景怡的紙稿,侯新又將它放回了原位。眼睛無意間瞄到桌旁的廢紙簍,里面一個紙團靜靜地躺著。一瞬間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侯新彎腰撿起了那個紙團,等到他反應過來,那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已經被重新展開。紙上并不是景怡寫錯扔掉的詩句,只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盔甲藥丸 時空之門”,“時空之門”四個字還被圈了起來,顯然它很令寫這幾個字的人感到苦惱。 侯新的雙手不可自抑地顫抖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八個字,可是那八個字并沒有消失,也沒有發(fā)生變化。過了半晌,侯新突然冷笑出聲,伴隨著額頭青筋暴起,渾身散發(fā)出說不出的寒意與陰森。冷笑畢,侯新一手握爪成拳,剛被展平的紙張又被捏成了紙團,然后被人毫不留情地扔回了廢紙簍。 侯新起身大步踏出書房,隨口喚過一個下人:“去牽我的馬來!” 侯新翻身上馬一路疾馳到了錦衣衛(wèi)所,剛下馬,劉綱正好從衛(wèi)所里出來,一見侯新,不由大吃一驚,“大人,您不是剛回家去了嗎?怎么又回來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侯新邊腳下不停地往門里走,邊吩咐劉綱道:“你找兩個人去盯著我夫人的一舉一動,若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異常舉動立刻來報給我!” 劉綱一聽,這不對呀!之前大人要娶親的時候可是高興得不行,這才多久啊就要派人盯著了?大人的家事,這能隨意摻和嗎?劉綱試探著問道:“大人,您和夫人有什么事說開了不就好了?何必要再派人去盯著夫人呢?這要是讓夫人知道了,不利于夫妻感情??!” 侯新側頭瞥了劉綱一眼,不理劉綱的勸說,只繼續(xù)自顧說道:“她身邊有兩個錦衣衛(wèi)在為她辦事,你讓你的人小心點,別被那兩個人發(fā)現(xiàn)了!” 劉綱被侯新這一瞥也不敢再多勸,口中喏喏道:“是!屬下遵命!”等到侯新走遠了,劉綱抹了把額上的汗水,頓足嘆道:“這都是什么事兒??!” 再說康王府這邊,景怡和蔣黎也說完了話,婉拒了蔣黎留飯的邀請,景怡準備打道回府,“你事兒多,就別忙著招呼我了,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多寫信吧!” “你看你,這么久沒見連頓飯都不肯吃!得!非要走是吧?我送你!”蔣黎起身招呼了下人把自己給景怡準備的禮物送到景怡府上去,然后牽著景怡的手就往外走。 “不用你送我!讓下人領路就是了!這些天你肯定累壞了,多歇歇吧!”景怡仍在推辭。 “我不累!你來,我沒去門口迎你;你走,說什么我也得送你!”蔣黎緊了緊牽著景怡的手。 景怡不再多言,只更加用力地回握了蔣黎的手。 兩人徐徐而行,剛拐過一道長廊,就見不遠處一身著錦衣玉袍,眉目如畫的公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景怡下意識的就貼墻站立,默默不語。等到那伙人全都過去了,景怡才長松了一口氣。 蔣黎見狀不覺好笑,“見到了打個招呼就是了,又不是不認識?你躲什么呀?” 景怡挺著脖子道:“我是急著回家,打了招呼說不得還得再寒暄兩句,不知道要耽擱多少功夫呢!” “你那么急著回家干嘛???家里有什么人在等你嗎?”蔣黎用手指戳了戳景怡的胳膊,擠眉弄眼地問道。 “你知道還問!”景怡裝作害羞的樣子帶過了這個話題。 “怪不得你不肯留下來吃飯呢!想來這段時間你家那位也是忙的不著家的吧?現(xiàn)在事情都了結了,你是該急著回家了!”蔣黎捂嘴偷笑。 回到府里,景怡剛坐下準備喝口茶就聽桃花回稟說侯新回來過了,桃花今日沒跟著景怡去康王府。 “那他人現(xiàn)在在哪?”景怡趕緊咽下口中的茶水急切地問道。 “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碧一ㄈ鐚嵳f道。 “事情不都了結了嗎?太上皇都下葬了,他還有什么可忙的?”景怡不滿地小聲嘀咕。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侯新才又帶著滿身風塵回了府。景怡正準備吃晚飯,見侯新回來了,忙招呼道:“小猴子,你今天怎么剛一回來就又出去了?你忙什么呢?沒吃飯呢吧?正好,一塊來吃點!” “我吃過了!”侯新丟下這句話就自顧進了內室,然后傳來喚人伺候沐浴的聲音。 景怡只當他是累了,也不在意,一個人安靜地用了晚飯。 飯畢,景怡走進內室,侯新已經躺到床上休息了。 景怡一見就急了,斥道:“你看你!頭發(fā)還濕著呢就上床,枕頭都弄濕了!還不快起來晾晾頭發(fā)!” 侯新不為所動,仍閉著眼睛假寐。 “哎!跟你說話還不聽了?好你個小猴子!”景怡大步走到床邊,一把掀開被子,雙手抓住侯新的一只胳膊就想用力把他拉起來,結果當然是徒勞的! 但這一番鬧騰下來,侯新也無法再裝睡,他睜開眼睛,平靜無波地望向景怡的雙眼。 景怡被這樣一看,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她略微無措地問道:“你這么看我干嗎?明明是你做錯事!”說到后一句,景怡不由又硬氣了起來,故作兇狠地回瞪回去。 “我做錯事?”侯新低聲重復了一遍,然后自嘲般地輕蔑一笑,不過很快他就收住了,他重又望向景怡,“你……”,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不過這句話侯新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只吐出了一聲長長的無奈的嘆息…… “我要睡了?!焙钚伦罱K說道。 ☆、冷戰(zhàn)與假線索 景怡不知道這句話里究竟蘊含了怎樣復雜的情緒,但她抓著侯新胳膊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松開了,然后她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進了沐浴的隔間。 第二天開始,兩人之間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戰(zhàn)。這莫名其妙是單就景怡而言,她是真的不知道兩個人為什么突然就冷戰(zhàn)了。而且這冷戰(zhàn)是由侯新單方面發(fā)起的,從昨晚無疾而終不歡而散的交談以后,侯新就變得對景怡愛答不理的,景怡跟他說十句話,他不見得會回一句。如此幾次,景怡也來了氣,再不肯先跟侯新說話,兩人間就這樣徹底淡了下來。 距兩人冷戰(zhàn)已經過去十天了,今天是蔣黎跟著公良榭返回封地的日子,一大早,景怡就趕到城門口去送行。想著許是這輩子最后一次見面了,景怡沒忍住掉了幾顆金豆豆,久候一旁的公良榭忍不住出言譏諷道:“誰家奶娃娃趁大人不注意偷跑出來了?現(xiàn)在找不到家急得直哭呢!” 景怡聽了不由破涕而笑,邊拭眼淚邊道:“我不耽誤你們了,你們早點趕路吧!到了記得給我捎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