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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她臉上的微笑而篤定了下來。她低下頭似乎整理了一下情緒,便輕聲細(xì)語地道,“這一次上門來,是想求求三姑娘的情的?!?/br> 就算大姨娘只是半個主子,但畢竟也是長輩,善桐不敢怠慢,忙笑道,“姨娘太客氣了,有什么話,直說不妨——我冒昧猜測,想必,是為了過繼的事來的吧?” 除了這件事,大姨娘還有為什么事找善桐?這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一下就癱軟了下來,她滿是憂心地嘆了一口氣,一把捏住了善桐的手,有些忘形地道,“三姑娘,按理這也不是我該說的話,我不過一個奴才,主子的事,我不能插嘴……” 一邊說,一邊竟大有離座跪下的意思,善桐嚇得忙站起身來,架住了大姨娘,滿口子“書香門第#您先坐下說話”,這才將大姨娘好歹安頓下來?!澳悄囊馑迹烤故恰?/br> “老爺是不希望楠哥過繼的?!贝笠棠镙p聲細(xì)語地道?!疤彩菬o可無不可,這畢竟是第三代的事,老太太就是打算得再好,再慈悲心腸,也很難越過老爺太太徑自做主。可楠哥的天分,您也不是沒有看在眼里,這孩子天性駑鈍,再怎么努力去拼,恐怕到老能考個舉人,也就到頭了。要稍微差一點兒,恐怕也就是秀才功名而已。既然這樣,嫡庶身份,那差得可就大了。往外出繼,怎么說那是個嫡子身份……您盡管笑話我,可我畢竟是楠哥的生母,為了這個更好的出身,我真是——” 她說不下去了,眼角竟閃動起了點點淚花,“背地里我也求過老爺了,老爺意思,還是怕家里人傳得難聽,說我們侵占十三房的家產(chǎn)??芍灰蹅儐栃臒o愧,做得也無可挑剔,外頭的傳言終究是會平息的。您看桂家,不也過繼了一個庶子出去?含沁少爺這些年來在公卿大夫之間周旋,又有誰敢小看他了?要是在桂家,到現(xiàn)在恐怕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庶子……” 善桐和大姨娘接觸不多,可卻熟知她是個綿軟沒主意的性子,不然也不會被母親一再提拔??纱藭r大姨娘這么層層分說,竟是有條有理,態(tài)度又無懈可擊,軟得讓人心生同情。她雖然也覺得大姨娘說得有理,但心頭也不禁一動:一個沒讀過幾天書,平時怯怯懦懦,只懂得打點針線的姨娘,為了自己兒子的事情,走投無路,要來求小輩說話,情緒必定是絕望激動的,說起話來還能這么有條有理、論據(jù)充足,看來,大姨娘能夠在母親身邊服侍多年,也真不是簡單人物。她這么希望楠哥能夠出繼,肯定是看出來了:留在家里雖然出身高,可無非是為母親多留一股牽制梧哥的力量,以母親性格,雖然也會盡力拉拔楠哥,但只看琦玉出身,就知道將來楠哥媳婦肯定不能說得太好。家產(chǎn)分不到多少,自己掙不到出身,連媳婦都不能娶個得用的,在家做個庶子,論好處,那是不及出繼多矣。 “那您的意思,是讓我怎么幫忙呢?”她心中又是一動,卻先不提自己的想法,而是不動聲色地道,“是讓我求祖母去,還是讓我為您在母親跟前多說幾句話?” 大姨娘眼睛頓時一亮,“就是想求您在兩頭都為楠哥多說幾句好話?!?/br> 她又略略猶豫了一下,才加了一句,“不過,太太這頭,我也還能說上幾句的,就是老太太,看到姨娘就立立眼珠子的,我可實在是不敢開腔。還要請三姑娘多美言幾句,好歹別讓老太太打消了主意……” 看來,還是希望自己在祖母跟前為榆哥說話……大姨娘是已經(jīng)放棄了從母親這頭入手了。 如果她實在并不憨傻——也是跟著母親一道從娘家過門的,不會不清楚母親的手段。這些年來冷眼旁觀,怕是也已經(jīng)看穿了母親的布局,知道母親還是傾向于留楠哥在二房房內(nèi)以牽制梧哥…… “就算出繼,情分還是不變的。您說的對,出繼對楠哥來說只有更好?!彼纱嗟卣f。“要是祖母有改主意的意思,我肯定會為您多說幾句話的。不過……” 善桐便放低了聲音,“我也有件事想請您幫忙——說是幫我的忙,倒不如說也是幫楠哥的忙,這件事要是能成,楠哥出繼的事,幾乎鐵板釘釘……就看您幫不幫了?!?/br> 大姨娘一下怔住了,這個素來溫和得像一頭綿羊的婦人,連連給了善桐幾個深思熟慮的打量神色,竟罕見地露出了少許鋒芒,見善桐微笑以對,竟似乎胸有成竹,她又沉吟片刻,這才斷然道,“三姑娘請盡管吩咐。” 為了自己兒子,這頭綿羊在這一刻,竟似乎也有了一股難言的霸氣。 153、開弓 老太太這天從寺里回來時,不但精神頭好,就連心情都不錯,罕見地露出了笑臉不說,還把眾人都叫到屋內(nèi),連男孫一起,一個個發(fā)了護(hù)身符?!斑@是特地在佛前供了幾個時辰的,靈不靈帶著也是安心。” 連二老爺又要在官署里用晚飯,都沒能破壞老太太的興致,老人家似乎已經(jīng)打定主意在西安多住幾日,因此便一反前幾天連聲追問二老爺去向的作風(fēng),而是和大太太、二太太說了些今日做客的事兒,得知桂含春已經(jīng)進(jìn)京去了給小四房相女婿了,她便掃了善桐一眼,見善桐若無其事,心頭不禁又納悶了幾分:從小到大,這孩子見過的男丁雖不少,但可能成就婚事的也就那么幾個。除非她是打定主意一輩子守貞不嫁,否則總有蛛絲馬跡可以琢磨。不是從小認(rèn)識,素來親昵的含沁,就是應(yīng)當(dāng)是曾經(jīng)在衛(wèi)麒山的箭下為她解圍的桂含春了。怎么說,曾有一度小五房是看上了桂二少的,那時候孩子也懂事了,心里有惦記,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可這看著也不像呀,眼看著都進(jìn)京去給小四房相女婿了。甭管成不成,就是不成了,也不能轉(zhuǎn)過頭來就提小五房,要不然小五房可成什么了?人家庶女都看不上,自己反倒趕著嫁個嫡女過去。將來在族里說起來,還當(dāng)兩房門第差了多遠(yuǎn),小五房這么沒有心氣勁兒……就不說這些,現(xiàn)在提到他的親事,善桐怎都要露出一點端倪,或是著急或是傷心,畢竟就算桂二少對她也有意思,這上門相女婿,說話算數(shù)的人可不是桂二少自己,得看小四房大爺大太太的意思……但看著孫女兒的樣子,卻儼然還是智珠在握,淡定得不得了——這就還不是桂二少了。那會是誰呢?總不會桂三少,或者是她表哥王時,又或者是權(quán)家的神醫(yī)吧? 老人家這邊納悶了一會,便又提起精神來,和王氏說了上天水送信的事,“也不知道你們?nèi)苊蒙眢w怎么樣了,這一次回娘家,要是能將養(yǎng)好了,還是回來過年,要是還犯咳嗽,在娘家多住一段日子也沒什么。你也托人問問,他們想接善柏過去一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