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主子什么時候主動扶過哪家姑娘？”

    第二十一章 洽因族長

    湛香樓，封城最大的酒樓。

    尹十一才去叔父那里探了病，就來酒樓與洽因族族長蒙西會面。

    他剛一落座，蒙西就讓人往他的酒碗里斟滿了好酒?！按笾蹲樱犝f你叔父的喘病一直不見好，你可得上點心啊。”

    尹十一一聽此話，便知道蒙西是有意試探。

    他的叔父，也就是阿齊海族的族長早就因多年的頑疾惡化，一病不起。

    可偏偏如今三大馬族局勢微妙，這等消息若是從他口中坐了實，只怕麥州又要掀起高浪來。

    尹十一泰然自若，舉起酒碗，做了一個敬酒的姿勢，先干為敬：“叔父的喘病也是勞累所致，大夫已經(jīng)下了診，多歇幾日便好，就不勞蒙族長掛心了?！?/br>
    “哦？是嗎？”蒙西也不遮掩自己的疑色，“那就好。不過這人年紀(jì)大了啊，小病也不能掉以輕心。就拿你蒙大叔來說吧，早幾年征戰(zhàn)落下了腿疾，年輕的時候也沒覺出什么?，F(xiàn)在就不行咯，一到刮風(fēng)下雨的日子……哎，不說了，喝酒！”

    蒙西有著草原馬族的豪爽性格，美酒當(dāng)前，一連干了三碗。

    “大侄子，其實你叔父也是有福之人吶?！泵晌饔秒S身的匕首割了一塊烤牛rou送進(jìn)嘴里，說話的音量卻是降了一些?！澳憧纯?，現(xiàn)在朝廷易了主，又抽稅又征丁的，我們馬族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啊?！?/br>
    蒙西屏退了左右的人，又接著往下說：“你別看近幾年七里穆族聲勢大漲，蘇布合表面上是風(fēng)光。可就他那幾個兒子呀，只知道爭功搶勝，哪里有用得上的材料？”

    “再看我蒙西，一生戎馬，兒子呢，得了重病，竟然走在了我的前頭?！闭f到這里，蒙西又干了幾碗，一向豪氣萬丈的一族之長，竟然露出了幾分老態(tài)。

    尹十一本想勸上幾句，可蒙西擺了擺手，又往下說：“你看我到老了，也就只有個閨女陪在身邊。不得不說，還是你叔父有福啊。有你這么個侄子，治人、理財樣樣精通，還是個孝子，可是勝過親兒?。　?/br>
    “蒙族長這是哪里的話，十一愧不敢當(dāng)?！币豢吞椎亟拥?。

    “欸——大侄子，你看你，話都說到這兒了，你還是‘族長’、‘族長’地叫，豈不是生分了？”蒙西說，“論起來，我與你叔父也是老朋友了，你該叫我一聲蒙大叔才對?！?/br>
    “蒙大叔?！币慌e酒叫道。

    “嗯，這就對了嘛?！泵晌髡酒鹕韥恚牧伺囊坏募绨?，“大侄子，咱都是明白人，說話也用不著兜圈圈。這次我來封城，可不是為祭典來的。我是專程來拜訪你叔父，還有你的?！?/br>
    “蒙大叔，我叔父他……”

    “我知道，他的喘病需要靜養(yǎng)，所以我這不是先來找你了嘛?！泵晌髡f：“其實有些話，我也是憋了很久了。最近我們馬族之間起了些變化，想必你也是清楚的。這本來于我洽因族也沒多大干系，我族向來都是以散牧為主，只要草原上太平和睦，不比什么都強(qiáng)？可偏偏就有那么些好事之人，在外散布謠言，說我族人是兩頭討好，伺機(jī)而倒?！?/br>
    蒙西說到氣惱處，連胡子都快立起來了：“那些都是放他娘的狗屁！我們兩族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說，我蒙西是那種被風(fēng)吹兩下，就彎腰倒戈的人嗎？”

    “蒙大叔，您先別激動?！币痪徛曊f道，“我們兩族的交情，豈是一些謠言就能說散的？早上我見到叔父的時候，他老人家還在痛斥那些唯恐我們馬族不和，亂傳謠言的人呢。”

    聽了尹十一的話，蒙西的神色才又緩和了些許?！按笾蹲?，要不說還是你叔父明白我啊……”

    兩人又吃了些酒菜，聊的話題看似不輕不重，可也句句離不了馬族的現(xiàn)狀。聊了許久，尹十一本想起身告辭的，可門外卻傳來了女子清脆的聲音。

    “爹，封城太好玩了，蕓兒在外邊逛了一大圈，你看蕓兒買了什么？”蒙依蕓絲毫不理會守在包間外的侍衛(wèi)，手里拿著一個面具，硬是推門進(jìn)來。

    “族長，小姐她……”侍衛(wèi)看著蒙西，一臉為難的模樣。

    蒙西一邊擺手示意侍衛(wèi)退下，一邊小聲斥責(zé)了依蕓幾句：“爹爹在會客，你怎么這般沒禮貌！這位可是你托格圖伯伯的侄子，尹公子，還不快去打個招呼?！?/br>
    “爹……我……？”明明就是爹爹讓她過來的，怎么她來了又一臉不高興？依蕓本還想申辯幾句，可回頭見了尹十一，冷峻的面龐透著英氣，有著草原上最令人向往的男子氣魄，頓時收了嗓門，把面具往身后的丫鬟那里一塞，低著頭行了一個禮，便坐到爹爹的身旁去了。

    蒙西用寵溺的眼神看了看依蕓，轉(zhuǎn)過頭對尹十一說：“大侄子，你別見怪，我這女兒啊，著實是被寵壞了，沒大沒小的?！?/br>
    “蒙大叔言重了?！币挥谑瞧鹕?，向著依蕓，也回了一個禮。

    蒙西又說：“我這閨女呀，也是第一次來封城，看什么都新鮮。要不是我的腿疾又犯了，也該多抽點時間陪她一起，在城里走走看看。這些年，因為忙于族里的雜事，也顧不上她。唉——”

    蒙西的話說到這里，尹十一的心中早如明鏡一般。

    七里穆族雖然日漸強(qiáng)盛，卻內(nèi)患難避，而他阿齊海族勢力穩(wěn)固，卻有族長抱恙。洽因族作為三大馬族中最弱的一方，免不了是要從兩者中選一個作為依靠，而對于這份依靠的信任，無非還是要歸于聯(lián)姻！

    這也便是一向很少露面的蒙依蕓會在這里與他碰面的原因！

    “聽說大侄子在封城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吧？”蒙西見尹十一一時間沒有接話，又往下說。

    “不過是些小生意罷了，若是小姐不嫌棄，十一倒是可以帶著小姐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也算是略盡地主之誼?！?/br>
    尹十一思前想后，還是舍不去洽因族這層關(guān)系。以目前的情勢來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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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十一帶著依蕓小姐在封城里逛了整整一個下午。封城里新鮮的東西太多，蒙依蕓看什么都喜歡，尹十一也不好駁了姑娘家的面子，只要是她看上眼的，都買了下來。

    玉器首飾，糕點吃食，銅鏡花瓶，還有綢緞皮衣，林林總總的戰(zhàn)利品，堆得跟在后面拎東西的隨從們都幾乎看不到路。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蒙依蕓還興奮勁兒不減，直嚷著下次還要找尹大哥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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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十一回府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