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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滿不是滋味。 “我,不會后悔?!彼聊肆季?,只擠出了一句話。 “所謂的‘后悔’,是要事后才能感覺得到的?!庇鹇褰z毫沒有察覺他的異樣,“要知道,以你的性格,能有依蕓相伴,是再好不過的了?!?/br> 一冷一熱,一靜一動,正好互補不是? “我和蒙依蕓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尹十一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這樣的話題了。 “不是我想的那樣?”羽洛將信將疑。 以尹十一的性格,能陪著依蕓去逛街,能讓依蕓在尹府隨意走動,不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嘛。也許只是他不自知? “我倒覺得,你和依蕓挺相配的?!庇鹇宓男÷曕洁欤]有逃過尹十一的耳朵。 不論如何,羽洛的態(tài)度尹十一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正所謂“落花有意隨水流,流水無意戀落花”。 早些醒悟?qū)λ麃碚f也許并不是壞事。他原本就是一個不知明朝是何日的人,一時的心動就算抓住了又能如何呢? 到頭來,阿齊海族與洽因族之間的聯(lián)合,他有余力選擇放棄嗎? 與其沉醉在風(fēng)花雪月之中,還不如多花些精力在馬族和復(fù)仇上。 尹十一的心徹底涼了。 “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他把錦盒塞回袖袋中。 “你不是有話有對我說么?”羽洛眼看著尹十一正準(zhǔn)備起身離去的樣子,只覺得莫名其妙。 明明就是他先來找自己的,什么叫“沒別的事的話”? “我……只是……”尹十一神色黯淡,“我只是想告訴你,參祭使一行很快就會到達封城了?!?/br> 他說罷又看了一眼羽洛,一瞬間又背過身去,一邊往院外邁著步子,一邊又丟下了一句話:“如果你想回到勤王那里,我不會攔你。” —— —— 兩日后,是選頭羊的日子。 羽洛在梳妝臺前仔細地盤著頭發(fā)。自從上次尹十一過來告訴了她參祭使的消息之后,她連冰木頭的面都沒再見著過。不知道他是因為大祭的事忙得暈頭轉(zhuǎn)向,還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就連選頭羊這樣的大事,也不說帶她去開開眼界。不過,腿長在她自己身上,沒人領(lǐng)著,她就不會自己去么?今天,還有給依蕓加油喝彩的任務(wù)呢。 羽洛換好了一身長衫,儼然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出門湊熱鬧,便捷安全是最重要的! 她與秋戈兩人搖扇而行,才出了尹府,就見一輛馬車橫在府門前。 “喬姑娘,這邊,這邊。”修予在馬車前頭招呼著。 看這意思,是要她們上馬車同去。 羽洛自然也不客氣,有交通工具不用,豈是她的風(fēng)格? “嗨”,羽洛彎著腰登上馬車,一啟簾子就見冰木頭“臉如其名”的模樣,揚手打了招呼便在一旁坐了。 尹十一卻只是朝她看了一眼,隨即把臉瞥向了一邊。 “喂,冰木頭,我得罪你了?”羽洛用紙扇戳了一下尹十一的肩頭,他顯然是故意不理睬自己的。 尹十一皺了皺眉頭,回了一句“沒有”。他也是矛盾,本想著少見羽洛幾面,也許有些情感就會被沖淡,可偏偏選頭羊的儀式是在封城遠郊,由她騎馬前去,又放心不下。 羽洛見他什么也不想說的樣子,也把腦袋轉(zhuǎn)向了一邊,不就是上回因為依蕓的事說了他幾句,有必要記恨到現(xiàn)在么? 有時候,男人心,也如海底針一樣,反正她是不打算去搞明白了。 羽洛掀起馬車上的簾子,抬頭仰望晴空。參祭使的隊伍已經(jīng)到達封城了么?她胡亂想著。 煦陽皚云,在如此清朗的大晟天下,又有幾人能活得如依蕓一般真實? 勤王不能,尹十一也似隱藏著什么,而她,是否太過安逸于現(xiàn)在的生活了呢? 姥姥說過,她是命中注定要在權(quán)利旋渦中打轉(zhuǎn)的宸女,比起在馬族中享受安寧,她還是應(yīng)該回勤王那邊去吧? 就連冰木頭也已經(jīng)承諾放行了。 —— —— 選頭羊的地點是曠闊的郊外。來人之多,以及羊圈之大遠遠超出了羽洛的想象。 三大馬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到齊了,就連久病深居的阿齊海族長托格圖也出席了。 當(dāng)然了,這些人物,都是尹十一需要前去一一拜會的。 羽洛與秋戈在人群中穿梭,東張西望。 整片儀式場地是以巨大羊圈為中心的。圍繞羊圈,搭建有三座高臺,從位置上來看,是各占了等邊三角形的一角。高臺的周圍,又各有一片坐席。 而從四方匯聚而來的牧戶,在場地外圍搭建起了無數(shù)的帳篷,將整片景觀延伸至了視線以外。 秋戈告訴羽洛,三大馬族會各占一區(qū),呈鼎足之勢觀禮。那高臺是為樂者準(zhǔn)備的,用不了多久,就能在上面看見依蕓小姐的身影了。而高臺邊的坐席自然是給族中要人預(yù)備的,一般的牧戶就在各自的陣營內(nèi)席地而觀。 羽洛左顧右盼,好不新奇。 儀式開始前,出了備選羊的牧戶們都圍著自己的羊打轉(zhuǎn),忙得不亦樂乎。所有備選的羊都在尾部綁上了錦帶,紅黃藍三色分別代表了阿齊海、洽因與七里穆三族。而錦帶上紋飾又各不相同,一般都是出自戶中女主人之手。 羽洛在阿齊海的陣營里遇到了吳嬸,今年,她家也出了一頭備選羊,樂得吳嬸連嘴都合不攏。 兩人才寒暄了幾句,修予就找過來了。 “喬姑娘,你先隨我來,主子給你留了位置?!毙抻柚钢黄f。 位置?羽洛順著修予所指的方向看去。她差點都忘了,尹十一也是馬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席之地對他來說算不得什么。 羽洛在阿齊海族坐席最靠邊的位置坐下了,以她的身份,當(dāng)然不可能坐到尹十一身邊。 但此時,坐席上并沒有尹十一的身影。 “族長呢?”秋戈悄悄問修予。 “族長剛才和洽因族的人聊了幾句,喘病又犯了,正在后帳里休息呢?!毙抻韪皆谇锔甓呎f。 “那主子呢?也在一起?” “嗯”修予點點頭。 主子本來是要趁此時好好拜會蘇布合族長的,可眼下,只好再將此事往后拖拖了。 修予與秋戈正說著,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人走到了近前。 是七里穆族的人。 修予憑借著對方的打扮判斷。人還未走近,他卻已經(jīng)微微彎了腰,正打算問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