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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容感恩,可今時今日,他已然聽不進太后任何言語了! “長顧謝太后娘娘掛念?!彼⑽⒁坏皖^,話不多,權(quán)是應(yīng)付。 公良長顧向來不是多話逢迎之人,少言寡語與往日并無兩樣。 太后見他依舊拘束,倒也不怪。 “最近……”太后再次開口,終于把話語引向了正題,“宣于崇在西疆犯上作亂,攪得我大晟國無寧日。長顧你是個良將,卻在沛都訓(xùn)兵練陣,心里頭可有不甘?” 長顧乍一聽太后這話,似有遣他出戰(zhàn)西疆的意思……可這些年,就算太后再怎么垂簾議政,也都是背著臣子的。 后宮參政者等落人話柄的事,太后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做的吧? 眼見公良長顧微張嘴,略有疑惑的模樣,太后不禁笑了:“長顧,哀家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并無旁的意思。” 見自己的想法被看穿,長顧急忙收斂了思緒,半低頭地答道:“之前讓西岐王逃脫了容城的包圍,長顧負責(zé)后軍補給,過于謹慎。其中責(zé)任,不敢推卸?!?/br> “即便是心懷推卸也沒什么。宣于崇出走西疆,一路上突破的關(guān)卡何止容城一層?真要歸起責(zé)任,這一路的城守營防都脫不了干系。又何止你一人?!碧笠贿呎f一邊觀察著公良長顧的反應(yīng)。 一字一句慢慢地滲入空氣當(dāng)中,長顧顯出一絲愕然,但很快就隱去了。 “朝廷里的事不如軍營里來得直截了當(dāng)。”太后飲了一口茶,潤過喉,接著說,“宣于崇這個逆賊籠絡(luò)了馬族與朝廷對抗,郭項作為統(tǒng)軍率兵前往是免不了的。將魂其一,士氣其二,兩者都傷不得。王上他也是兩難啊。西岐王一路到了西疆,兵遙將遠的,若是一點敲打都不予,對局勢也不利。思前想后,只有讓你這后軍暫退,也算給郭項一點壓力吧。王上他并非針對于你,這一點,長顧你不要介懷啊?!?/br> “微臣明白?!遍L顧作揖回道,奏對中很是恭謹。 “明白就好?!碧箢D了一口氣道,“對了,聽說郭項前些日子上書要求增兵補財,王上并未御準。當(dāng)時長顧你也在場吧?” 太后是笑著問話的,可不知為何,在長顧聽來,荊棘滿耳。 “回太后,當(dāng)時微臣確實是在?!彼鸬脟烂C。 “不用緊張?!碧笥谑堑?,“王上做出此種決定,總有他的道理。哀家不過是念子心切,又鎖身于后宮,看不長遠。所以就想問問,你是去過西疆的人,西岐王與馬族的勢力,究竟如何?” 西岐王與馬族?許是心中帶虛,太后的言語就好像在試探自己一般。 長顧抬頭回看著太后,思索一陣后,謹慎作答,“微臣前一次去西疆,是牧前祭的時候,那時候,西岐王還未露出馬腳,長顧慚愧,并未察覺異象。至于上一回作為后軍攔截,一直追到湘城一帶,雖然還不到馬族聚集的地界??晌麽跫热荒芤宦愤^關(guān)斬將,逃回西疆,可見其謀略、治下都不一般!當(dāng)然,西岐王此次出逃西疆,無奈成行。倉促起事,恐怕免不了準備不周,軍用不足等等缺陷。依微臣看,郭統(tǒng)軍率大晟軍討伐,必能不負眾望?!?/br> 太后聽罷,點點頭。要說長顧話中的起承轉(zhuǎn)合并沒有令她意外的地方,可也句句接近她所想。 對話進行到這里,太后慈祥的神色更甚。 她讓琪姑姑招待著剛從南方進貢上來的新鮮瓜果,親切地說道:“長顧,嘗嘗這些南方來的瓜果吧,都是沛都不常見的。你難得在京中清閑幾日,哀家還是不與你多問國事了。咱們聊聊家事如何?” “家事?”長顧不掩驚訝。太后與他,有何家事可聊? “再過幾日就是你父親的生祭了吧?”太后突然問。 長顧錯愕。不單單是因為太后提到父親的生祭,更是因為太后,這個害死他父親的主謀之一,會“關(guān)心”他父親的生祭! “有勞太后掛心?!遍L顧簡單作答。 “哀家掛心也是應(yīng)該的?!碧笳f,“你們公良家一門忠烈,你父親更是在羌夷的戰(zhàn)爭中為國捐軀,大晟能有今天的平和繁榮,你公良家功不可沒啊。哀家怎能不掛心呢?” 太后說這話時,一直緊盯著長顧的雙眼,讓他不敢表露出任何情緒波動。 “太后娘娘過譽了。”長顧只能這般回道。 太后搖搖頭,稍作停頓,繼續(xù)說:“關(guān)于你父親,哀家已經(jīng)下令,將宮內(nèi)事錄當(dāng)中先王與公良老元帥的軼事整理成冊,交由掖沛庭編纂。借著生祭良時,為老將軍立個傳,也好讓公良家忠膽報國的精神在我大晟內(nèi)遺世傳唱?!?/br> 話聽到這里,長顧心中猶如明鏡上的遮布被一點點掀開。 如今西疆乍亂,太后記掛著他父親的生祭,還介于不五不十的晌兒,無非是想借著表彰他父親的機會,彰顯天下,朝廷對于忠臣良將的重視。 都說王者之慮曲折晦澀,可有時候,就算是他這樣的直人,站對了立場,仔細多想想,也能窺出一二。 公良長顧心中不屑,可還是起身叩首謝恩。 太后和藹地點點頭,半伸了手示意他起身,隨后接著說:“你父親的事,乃是家事中的一樁,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br> “微臣的事?”長顧問。 “是啊?!碧蟮男χ兴坪猩钜狻?/br> “圣陽節(jié)也近了。再過幾日,各地官員,乃至藩王,少不了上表給王上賀壽。更有的,將不遠千里迢迢,前來沛都,面賀王上……”太后慢悠悠說著,好似賣了一個關(guān)子,“其中,就有宭州王及世子等人。” 宭州世子?長顧一聽心里當(dāng)即一個咯噔。 那不就是向芮涵提親之人么? 公良長顧略微一皺眉,被太后捕捉到了。 “你看你,都當(dāng)了將軍了,還是這么喜形于色?!碧笮呛钦f著,好似在玩笑一般,“不過,你的心情哀家也可以理解。長公主也到了女大當(dāng)嫁的年紀了。宭州王此次刻意前來,免不了要提起這樁婚事……” “太后,長公主她……”長顧心中不愿,可國仇家恨都攪到了一起,叫他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在,這份猶豫看在太后眼中,也只當(dāng)他是羞澀晦言。 “好了好了。你和芮涵那點心思,哀家早就知道了。”太后一手輕撫過另一手的手指說著,緩慢的語調(diào),好似特意要吊人胃口,“你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哀家打一開始就沒想著反對。只不過……” “只不過……?”長顧拗不過自己的心,到底還是急了。 “只不過,如今西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