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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飲茶的方法,說這茶有生津止渴,醒腦安神之效,小公子好飲茶,這是王爺特地為她尋的。 小公子聰慧,這些事情不說她也了然,只是有時小孩子心性,喜歡鬧情緒。 云蓮又拿了一塊點心給祁諳,她們家小公子沒什么愛好,就是愛吃愛睡,愛哭愛鬧。 云蓮不過只一想,下一刻便見祁諳眸子里噙上了淚水,嘴巴里還含著糕點,淚水就毫無征兆的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云蓮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 祁諳一邊吃一邊委屈的哽咽,“云jiejie……”她一想起自家兄長竟然面對面都不認識她,她心中便委屈,那可是把她從小寵到大的人啊,怎么說不認識她便不認識了。 云蓮見白瓷一樣的小人兒哭的淚水漣漣,心中一片疼惜,“小公子,四年不見,小公子也已經(jīng)不是四年前的模樣了,爺認不出也是正常?!?/br> 祁諳一邊哭一邊大口咬著手中的糕點,含糊不清卻依舊惡狠狠地道,“才不是正常呢,一點兒都不正常,當(dāng)初他扔下我走了,現(xiàn)在又對面不相識,等我下次見到他,定要他……定要他……”祁諳定了半天,卻不知想要他做什么。 云蓮摸著她的頭輕聲嘆了口氣。 王爺一走便是四年,小公子不過是借機發(fā)發(fā)脾氣而已,她又豈會不知王爺?shù)臒o可奈何,沙場之上,由不得他。 當(dāng)年王爺離開時是想要把小公子送回帝京的,可是小公子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偏偏就不聽爺?shù)?,自己在安綏住了下來?/br> 帶兵打仗最重要的便是心無旁騖,古往今來有多少兵將淪為了朝堂勾心斗角的犧牲品,邊境距帝京千里之遙,若有什么事情,即便是天子也無能為力。 小公子向來想得多,有頭腦,有她在,王爺可以放心的將自己的后背全然的交給她。 而他們的小公子也做到了,這些年軍中大小事務(wù),糧草馬匹供給,事事她都親力親為,力求王爺在前線無后顧之憂。 “公子,清風(fēng)樓到了。”馬車緩緩?fù)A讼聛?,馬夫在外恭敬的喊道。 祁諳正哭得天昏地暗,聽到馬夫的聲音,倏地收了聲,掏出絹帕擦拭了臉上的淚水,又找出隨身攜帶的桃花粉用絲綿往臉上撲了幾下。 不過片刻,車簾被撩開,笑意吟吟的少年小公子躬身走了出來,霽月風(fēng)光。 恰巧到達的岑香月也正好下馬車,祁諳對她頷首輕笑,“岑小姐?!蹦抗馇迕?,絲毫看不出方才她還在馬車內(nèi)哭的稀里嘩啦。 ****** 岑香月前來赴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對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泉州的女扮男裝的人起了好奇心。 知己知彼方能籌謀萬全。 二人相對落座,細雨綿綿,茶香裊裊。 祁諳端起面前的茶水放到鼻間嗅了嗅,眸中閃過一抹嫌棄。 “怎么,這茶水不合公子的口味?”芊芊玉手拂過杯盞,一抹茶香沁入鼻間,上等的明前龍井,是她特意從府中帶出來的。 祁諳笑著搖頭,“茶自然是好茶,只是不適合今日的我?!?/br> 云蓮見她如是說,便揮手讓隨從從馬車內(nèi)將茶具送到二樓,放入茶葉,重新煮了一壺茶。 隨著茶湯沸騰,茶葉的香味也隨之散開,岑香月眉頭微蹙,甘香之中略帶苦澀,單憑這氣味,便與這明前龍井無法相比。 岑香月不由對祁諳自己帶來的茶水起了些好奇。 但是祁諳只自己執(zhí)著杯盞輕輟,絲毫沒有客氣的對岑香月禮讓一番,頓時,岑香月覺得自己手中這貴重的明前龍井索然無味。 雨下的有些大了,落在瓦楞上發(fā)出吧嗒吧嗒的響聲,二人飲著茶,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看似閑話家常,溫聲軟語,實則各懷心思,不動聲色。 岑香月眉眼微垂,這個祁諳當(dāng)真是神秘莫測,絕不可輕視。 遠處傳來馬蹄的噠噠聲,伴著細雨落入耳中。 許是下意識的,兩人往樓下望去,十幾匹俊馬自雨中緩緩穿行。 玄色的鐵甲,挺直的背脊,剛毅的面龐,那是大渝的長樂軍。 幾乎是同時,祁諳與岑香月起身,站在二樓看了下去。 而此時看到長樂軍的百姓也顧不得下雨了,都圍到了路旁,小聲議論著。 即便下著雨,他們身上卻未穿任何雨具,水珠落在身上,卻不顯狼狽,反倒有一種莫名的英武。 大渝的長樂軍,征戰(zhàn)沙場,所向披靡,他們是大渝百姓心中的神。 當(dāng)頭那名少年年輕俊朗,面龐尚帶幾分稚嫩,卻緊緊抿著雙唇,一派嚴(yán)肅,祁諳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祁公子笑什么?”岑香月恰巧看到了祁諳的笑容,心中莫名一慌。 祁諳轉(zhuǎn)眸看她,眉眼彎彎,“見到護衛(wèi)我大渝百姓安樂的長樂軍,難道不該笑嗎?” 岑香月心中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恰在此時,小廝來報,“小姐,大人要您回府,有事要同您商議。” 祁諳自二樓望著岑香月的馬車離去,緩緩收回視線,輕輕啟口,“方才過去的可是沉染?” 云蓮有些遲疑,“...應(yīng)當(dāng)是,幾年不見,屬下都有些不太敢認了,染公子黑了,壯了,臉也長開了,倒是越發(fā)好看了?!?/br> 祁諳敲打著腰間的玉佩,若有所思。 ***** 是夜,云蓮催促了幾次要祁諳早些睡,祁諳卻靠在榻上說不困。 云蓮有些驚奇,她比小公子年長幾歲,算是一起長大的,小公子每日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睡覺,平日里都是大家求著她不要睡,何曾自己說過不困。 祁諳擺手讓云蓮去休息,看了看天色,已是接近子時。 雨停后,空氣中帶著一股濕意,月光下的草木泛著瑩潤的光芒。 屋內(nèi)早已熄了燭火,祁諳穿著白色的里衣,裹著狐毛大氅靠在榻上,一手撐著腦袋,難得的神思清明。 子時過后,窗欞處有了悉悉索索細微的聲響。 祁諳懶懶的抬眸看了過去。 下一刻窗戶被人打開,一人跳了進來。 常年習(xí)武,黑暗中也能視物,身為習(xí)武之人的警覺,來人第一時間看向了屋內(nèi)的貴妃榻。 黑暗中,四目相對。 進到屋內(nèi)的人顯然沒有料到她竟是醒著的,向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呼吸也急促起來。 祁諳淡淡看著來人,一動不動,目光冷冽。 那人頓了半晌,終于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榻前,單膝跪地,仰眸看著榻上面無表情的女子,聲音晦澀,“諳兒...”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嗓音,帶著些微的嘶啞,撓的人心里癢癢的。 下一刻,祁諳抬手,在他俊逸的面龐上滑過。 四道泛著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