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9
留一片慘烈空白,正如她現(xiàn)在的心情…… 接二連三的沖擊讓阮酥腦中渾渾噩噩,唯有用力點(diǎn)頭。 “你說,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 眼前已經(jīng)一片黑暗,印墨寒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雖然看不見但他依舊強(qiáng)撐。 “……聽說孟婆湯很苦,你一定不要喝,一定……要記住我。” “好,我不喝,我會記住你!” 聽到她的回答,印墨寒勉力一笑,似乎是用盡了全力。 “酥兒,雪停了……” 阮酥呆呆地抬起眼,銀裝索裹中,雪勢顯然更大,并沒有停歇的跡象。她心跳一滯,知道印墨寒已經(jīng)喪失了五感,只怕……越發(fā)淚如泉涌。 “不要哭……我會很快在另外一個世界與你相遇!” 他想抬手幫她拭去淚水,可惜動了動手指,卻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無法控制。朦朧中,有什么東西似乎在靠近,帶著地獄鐵索一步一步朝他走來。印墨寒嘴唇動了動,奮力開口。 “酥兒,我的愛?!?/br> 這一句,雖然聲音很輕卻十分清晰明了,阮酥揪心拔骨一陣痛,已經(jīng)無法形容此刻的情緒。隨著臂彎一沉,耳畔的呼吸聲漸漸遠(yuǎn)去,阮酥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也在這一瞬間被強(qiáng)行抽離。她重重閉眼,緊緊地抱住那個身軀,一滴淚落在了他含笑定格的容顏上。 “印……墨寒……” 印家墓園中,很快迎來了第二場葬禮。時到今日匠人們這才明白當(dāng)日印相讓他們留下棺木通行之道的意思,沒想到他竟在夫人過世后以身殉情,實(shí)在是令人唏噓感懷。 阮酥跪在墓前,以印氏夫婦義女的身份為印墨寒送行,她呆呆地看著墓碑上那新刻的印氏夫婦印墨寒阮氏合葬之墓幾個字,神情袒露的是別人看不懂的哀凄與神傷。 “印姑娘請節(jié)哀?!?/br> 身后一柄傘為她遮住了漫天的飄雪,阮酥抬起頭,卻見玄洛執(zhí)傘站在她的背后。見阮酥看向自己,玄洛神情一動。 “恕玄某冒昧,聽聞姑娘被印大人收養(yǎng)不過幾日,可看姑娘如此傷心,卻似早已認(rèn)識一般……” 這雙眼果然和往常一樣,得體的肅然下透著熟悉的玩味與好奇。 再次面對這張魂?duì)繅衾@的臉,阮酥心中嘆息。可惜物是人非,時間地點(diǎn)一切一切都全然不對,讓她分外覺得無力。 “師兄……你不懂?!?/br> 師兄?玄洛愕然,轉(zhuǎn)身看看周圍除了自己便都是印家這位新晉大小姐“印念”請來cao辦喪失的匠人和府中的下仆,這句師兄……到底從何而來? 或許是眼前女子傷心過度一時口誤吧?玄洛如是想,可是奇異的,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排斥這個稱呼。 “印相生前樹敵不少,眼下他突然過世,各方勢力必然會蠢蠢欲動,姑娘一個人身處相府只怕危險(xiǎn)。若是姑娘不嫌,可去在下府邸暫住。” 對上那雙探究的眼,阮酥百感交集。 “這也是父親的意思嗎?” “誠如姑娘所料,印相生前曾把手中的一切都交于在下;而你,也托在下保護(hù)?!?/br> 阮酥無意去分辨他話語中的真?zhèn)?,只微微一笑?/br> “這事容后再議。若是大人有心照拂于我,小女以為印念是否搬來玄府其實(shí)并不是關(guān)鍵對不對?” 玄洛一時啞然,半晌,他才聽自己好心情笑道。 “令堂是個秒人,姑娘亦……十分與眾不同。不知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 阮酥面露彷徨,被上天丟棄在這錯亂的前世,她能怎么做?繼續(xù)以印念的身份活下來?若是有心還可以在這一世斗倒祁清平、祁澈或是德元…… 可是,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阮酥注視著玄洛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一時淚盈于眶。 她愛的人在這一世都蕩然無存,難道上天讓她在他人身上借尸還魂,便是要留她一人頂著別人的名字孤獨(dú)余生?若是這樣的話,她寧可下一秒便死去。 這個冰冷的現(xiàn)實(shí),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讓自己眷念的了!她含恨重生,卻又因情恨顛覆而茫然,到底應(yīng)該……何去何從? “今后的一切我也……尚且不知。不過,我現(xiàn)在要去一個地方?!?/br> 摘星樓,阮酥的馬車在樓前停住,她讓果兒和馬夫在樓下等候,自己一個人慢慢上前。 雖然是第二次來,不知怎的,阮酥莫名間卻生出一種冥冥中注定的宿命感。順著前次的記憶,阮酥一步一步緩緩向前,這才有時間仔細(xì)打量這已經(jīng)來過一次的廳堂,昔日那道遮擋自己的藏身屏風(fēng)已經(jīng)卸下,沒有那些礙事的家具,整個屋子顯得分外亮闊;中間放置著一張茶桌,桌上面對面各放了一只茶盞,見她進(jìn)來,廣云子含笑把對面那只空著的杯子也倒?jié)M,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竟像等候多時。 “你來了——” 聲音的陳述口氣讓阮酥一愣,不過想到眼前人是她死而復(fù)生的關(guān)鍵,內(nèi)心那一點(diǎn)點(diǎn)疑惑也釋然了,她很自然地落座,執(zhí)起跟前的茶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卻是意外的苦澀。 見她眉頭微微皺起,廣云子微微一笑,抬手又給她的杯盞添滿。 “雖然茶苦,姑娘卻能一飲為盡,小道佩服?!?/br> 阮酥目光一頓,只聽廣云子繼續(xù)道。 “這飲茶啊,第一泡往往苦澀撓心,可越到后面卻越來越澀中回甘,待最后一泡,茶葉舒展,茶湯變淺,便成了地道的甜美。姑娘以為呢?” 前后兩世,阮酥對廣云子都不甚了解。雖然久仰他“活神仙”的大名,卻只是久仰罷了。聽他這般說,不由心中一顫,聲音已透著無限感傷。 “若是民女的命運(yùn)也是這般便好了?!?/br> “或許本來就是呢?” 阮酥意外抬眸,看上他含笑莫測的眼,只覺對方越發(fā)深不可測。 “難道道長知道我就是……” 見廣云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阮酥止住話,一雙眼中已經(jīng)被狂熱的喜悅填滿,什么東西在目中瘋狂燃燒,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激動地從地上站起來,語無倫次道。 “老道長,是不是還能改變?您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從何處來,到何處去?!?/br> 廣云子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