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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晚晴緊隨其后,然而并未如她所想的見到范卿玄,而是另一個空落落的院子,真真就只是一個空蕩的院子。除去一些雜草和四四方方的墻壁,什么也沒有,整個院子除了他們進來的那個小院門,再無別的出口。 “這是什么地方?范大哥呢?”又是同樣的問句,連她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明書走到墻邊輕叩,眨眼間墻壁就活了過來,如同石子激起千層浪,一層層推開,最后墻壁上浮現(xiàn)出一面銅鏡,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姑娘來看看,范宗主就在里面。” “你騙我?這就是一面鏡子,范大哥怎么會在里面?” 明書笑道:“我騙你做什么?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會吃了你?!?/br> 見他說的在理,胡晚晴便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先是隔著老遠朝鏡子里看,然而霧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無奈又靠近了些,只能隱約看到些墨色,仿佛是一個人坐在那兒。 “那是范大哥?”胡晚晴不禁往前走了幾步,趴在銅鏡邊朝里面看,可是仍舊看不真切,像是蒙著層白紗,“喂,這到底是什么???根本就……!” 女子剛想回頭,豈料那銅鏡仿佛生了手腳,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往懷里扯拽。 胡晚晴拼命掙扎,向少年求助,奈何明書只在一旁靜靜看著,并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直到女子在驚叫聲中被銅鏡完全吞沒,才走了過去。 少年望著那面銅鏡喃喃說道:“你先在里頭待一段時間吧,待到宗主的事情了結,我再放你出來。還有范宗主……別怪我們……” 胡晚晴被銅鏡連拖帶拽的吸進去后,跌入一個渾濁的空間,腳下沒有實地,像是懸浮在宇宙之中。 她四顧喊了一遍,空蕩蕩的沒有回音。而在外看到的那抹墨色的陰影仍舊在遠處,看不清也靠不近。 女子試探的喚道:“范大哥?你是不是范大哥?這里是哪里?” 黑影未動。 胡晚晴又道:“我叫胡晚晴,你還記得我么?在臨安街頭遇上的,我還死纏爛打的要嫁給你呢,記得么?” 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又過了半晌她道:“你怎么不說話啊……也不動……你是范大哥么……”女子抱膝坐下,有些困倦的靠著虛空中虛設的墻,望著與地面糾纏渾濁在一起的天空——那大概是天空吧——女子自顧自的想著。 在這里時間仿佛都靜止了,一切都陷入沉睡,分不清晝夜,不辨方向,甚至再久些連自己是否或者都茫然起來。 胡晚晴搖搖頭,重新爬起來看著那片墨黑道:“你在這兒多久了?你會不會說話?要怎么從這里出去?我還要去找范大哥,你幫幫我好么?” 見那黑影不說話,也不動,她幾乎都開始懷疑那只是這混沌天地的一部分,一個偶然投落的陰影而已。 她抬頭看天,嘆了一大口氣,自言自語起來:“怎么這么不順利,原以為逃開了兇尸的攻擊,遇上了范祁山,一切都好了,誰知他也不是好人……想著謝大哥幫我逃出了客棧,或許找到了范大哥就能救他,誰知連家堡又攔在我前面……這下好了,困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誰知何年何月能出去,也許等我出去了,謝大哥早就死了……” 不知是不是幻覺,胡晚晴似乎聽到了一些模糊的聲音,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朝那片黑影看去。此刻的墨黑色較剛才更清晰了些,依稀能辨得出是個頎長的人影。 “范大哥!”女子激動的喚了一聲,雖仍舊什么也看不清,她卻覺得這個人就是范卿玄,而且能聽到她說話。 女子的眼眶立刻就紅了,道:“范大哥,你一定是范大哥!你答應過要回臨安的,再不回去謝大哥就有危險了!他要死了!” 胡晚晴一說到此事,頓時就決堤似的放聲哭了起來,再顧不上對方是人是物,把一肚子苦水通通倒了出來??蘼暬厥幵谶@片渾濁的空間中,回聲陣陣如同遠雷。 范卿玄緩緩睜開眼,從入定中回過神,耳邊遠遠近近的聲音如哭如訴,字字句句模糊不清,從只言片語中他聽出了幾個字:快回來。 “語棲……”范卿玄起身環(huán)顧四周,一片茫茫無涯,困在玄天玉中沒日沒夜,他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者過去數(shù)日,或者不過眨眼,耳邊的死寂化成嗡鳴,撥動著藏埋內心深處的心魔,若非入定封閉五感六識,長久的岑寂只會讓人發(fā)瘋。 范卿玄皺眉,驀然召出靈劍,火紅的劍光映紅了渾濁的空間,四周的草木和石路仿佛被劍氣所驚,紛紛晃動,將他的前路盡數(shù)封死。范卿玄并指虛點,靈劍脫手懸于半空,劍身的暗紋上流轉著紅色的光芒,靈劍如同蓄勢待發(fā)的獵鷹。 望著前方錯綜復雜的草木,范卿玄扣指催動劍氣,霎時間劍芒綻放,仿佛燃起的業(yè)火,一路焚盡草木枝丫,寸草不留,破開一條通路。然而男子剛往前走了幾步,四面的景象再度扭曲起來,從旁處來的草木再度將空間封死。 劍光再起,撕裂空間,硬生生的將合起的景象再次扯碎,可依舊不過眨眼就回到了原狀,而且恢復的速度更快。 范卿玄如此反復了幾次后,眉頭皺成了川字,心下已了然:不論朝哪個方向都是徒勞,出路根本就沒有實在的方位,甚至本就不存在,眼見的都是交疊的空間,耳聞的都是無盡的嗡鳴。既然用眼觀不通,那便用心來看,入定之時,心境清明,朦朧之中只覺得眼前有一抹昏白的光。男子站定不動了,片刻后屏息合眼,靈劍也漸漸收斂了光芒繞了他一圈浮在身前。 未幾男子開始朝前走,身側的草木紛紛去攔他的路,可男子就像是和這片空間融為了一體,任這些障礙如何阻礙,都形同無物竟直接穿透而過。 混沌天地間有動靜傳來,遠方的群山波瀾涌動,逐漸靠了過來,近了才能見是一只龐大的異獸,通紅了雙眼盯著男子,喉頭嗚嚕嚕的聲音帶著慍火,在男子走出一個路口時驀然跳了起來,張開血盆大口。 當是時一直沉寂的靈劍紅光放射,如箭矢般刺向異獸,撩過草木焚起烈火,刺目的火紅逼它瞇起眼。 范卿玄仍舊緊閉雙眼,足下點掠避開異獸龐大的身軀,隨后并指而動,靈劍如游龍疾走,眨眼就將那異獸困在了劍光中,發(fā)出陣陣哀嚎。那異獸似乎也惱了,一聲怒吼,空間收縮,掀起氣浪烈風割面,若無處躲閃只會被擠壓成碎片。 就在此時,男子心口的如意珠爆發(fā)出光芒,周圍頓時焚起熊熊火焰,小路石墻紛紛崩塌化作齏粉消散,再無法回復如初。 范卿玄就這樣一路往遠處走,紅蓮火焰焚盡周遭一切事物,待到火光傾天,渾濁天地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道昏白的光點,一如他入定之時所看到的。 被紅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