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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照亮的空間另一面,胡晚晴哭的精疲力盡,那片黑影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紅,如同夕陽晚霞般絢爛。她抬頭驚嘆不已,正是心動時,地面顫動,四周的云霧開始成螺旋狀旋轉(zhuǎn),翻騰倒海,女子也被風(fēng)浪掀起,在驚呼聲中跌入漩渦。 胡晚晴并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渾濁的天地被攪得支離破碎,如同銅鏡碎成千萬片,再往后便只剩無盡的黑暗。 第46章 師父 哐啷一聲響,流芳閣內(nèi)連城揚手掀翻了桌上的碗筷,晚飯撒了一地。屋外的明書嚇得退后一步,不待去詢問就看到院內(nèi)的濃霧漸漸散開,他揉揉眼:“不是吧,玄天玉的迷陣被破了?” 話音方落,身側(cè)的房門被大力推開,撞得門框轟隆一聲巨響,隨后便見連城怒氣滔天的沖了出來。 “范卿玄!你休想離開!”女子朝明書怒喝道,“傻愣著干什么!拿我的劍來!” “是……是……”明書連連退后,在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瞥見女子手腕上的那枚鑲著玄天玉的鐲子已經(jīng)裂開,而幽藍(lán)的玄天玉此刻暗淡無光,仿佛遭到了極大的損壞。 他是第一次親眼見到有人破開玄天迷陣,盡管心中疑問,卻一刻不敢怠慢的將連城的佩劍拿了過來。 女子驅(qū)劍而走,眨眼就化作一道流光從流芳閣前消失。 明書看著漸黑的天空嘆道:“厲害……范宗主不愧為范氏當(dāng)家……好厲害的靈力……” 連城一路追出連家堡,愣是在街頭將范卿玄攔了下來,怒視著。 男子神色冷漠,面若冰霜,淡淡道:“讓開?!?/br> 連城冷哼:“不讓,你待若何?”見男子去意已決,她上前一步道:“你為何一定要走?就算你此刻回到臨安,也改變不了什么!你能下手殺那兇尸?你知道他是誰么?他是骨清寒!謝語棲的師父!你能下得了手?” 范卿玄微微驚愕。 連城又道:“而且你又知道謝語棲的事?他真如你所想能重歸正道?他的心性你又了解幾分,為了救師父,你就知道他不會傷害你所在乎的人?你別忘了,他可是九荒訓(xùn)練出來的殺手!” “此話何意?” “你還不明白?謝語棲要殺你父親!” 范卿玄蹙眉:“他不會。” 連城連連搖頭,苦道:“行,你可以不信我,你本就是眼見為實的人。除去自己所見的根本不會相信任何人。” 說話間遠(yuǎn)方一黑色的身影迅速靠了過來,范卿玄抬頭看去,見是烏夜啼,眼中神色微變,看向連城道:“它為何在此?” 連城不屑的瞥了一眼:“我怎知,這不是你的馬么?” 范卿玄心中不安,翻身上馬一聲低喝,烏夜啼原本不見胡晚晴還有些猶豫,然而此刻被正主氣勢威震,不敢多逗留,嘶鳴著絕塵離去,乘著漸濃的夜色往臨安飛馳。 連城低頭看著手腕上色澤暗淡的玄天玉,眉間的陰郁始終未曾散去。 這時跟著跑出連家堡的明書追了上來,緩了口氣道:“宗主,范宗主他……” “讓他走?!边B城負(fù)氣,“有些事他還是親眼看看比較好,也好明白究竟是誰心里待他好的?!?/br> 明書不明所以,等了片刻才道:“宗主,午間時候有個女子來找過范宗主,她說謝語棲出事了?!?/br> 連城沉吟點頭,嗤鼻道:“理所當(dāng)然的,骨清寒等了他這么多年,此刻必然是不會放他走的?!彼D(zhuǎn)身看向明書道:“那個女人呢?” “……”明書撓了撓頭,將午間發(fā)生的事仔細(xì)說了一遍,末了道,“玄天迷陣散了之后,她就不見了,弟子們搜尋過,堡中沒有她的氣息,或許是被爆破的靈力推到了另外的地方。” 連城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目光隨著范卿玄離去的方向。 離汴京約莫三里多的安寧村外,一名帶著斗笠,背著藥簍的青衣女子緩步下山,時而撥開攔路的雜草。就這么慢悠悠的走到半山坡的時候,女子忽然頓住了腳步看向路邊。 “……有人?”女子撥開草叢,看到了山路邊暈厥過去的胡晚晴。 女子神色間劃過一絲無奈,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當(dāng)青衣女子背著胡晚晴回到安寧村時,村中百姓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安寧村地處山地,三面環(huán)山,唯一的出路也錯落在山崖間,因此村子里的人極少與外人打交道。難得見到外人,如今一見胡晚晴,都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 青衣女子走到村子北面的木屋前一腳踹開屋門,隨后將胡晚晴拖進了里屋,扔到床上。 一壯漢在門前探著腦袋望了半晌,問道:“姑娘,這是誰家的女娃?怎么了?” 女子盯著胡晚晴臟兮兮的臉,不冷不熱的答道:“麻煩家的女娃。” “麻煩?” 女子彎腰探了探她的脈象,隨意查探了一番,見她除了肩骨的傷外并無大礙,哼聲道:“一個愛添麻煩的家伙,早年可沒少折騰我?!?/br> 壯漢立刻會意,嘿嘿笑道:“那我明白了,是莫姑娘的徒弟!” 女子看向他,隨手摘下了頭上的斗笠。她五官清秀,神色淡淡如同遠(yuǎn)處暈開的一抹淡墨。 莫帆沉默了片刻,搖頭道:“這丫頭與我當(dāng)年一般,玩心太重,學(xué)到的都是皮毛。比我那小師弟差遠(yuǎn)了。” 看她神色黯淡下去,男子忙安慰道:“姑娘別這么說,我兒子性命不就是姑娘救的?莫姑娘已是青出于藍(lán)了?!?/br> “青出于藍(lán)?”莫帆嗤笑,“我遠(yuǎn)比不上師父,別說師父,就連師弟都勝我許多,自己的斤兩我心里有數(shù)?!?/br> 男人想了想還欲再勸兩句,莫帆截住他的話頭道:“已經(jīng)三更天了,路上當(dāng)心吧?!?/br> 男人點頭,咧嘴道:“那行,你也早歇著?!?/br> 送走了孫家漢,莫帆回頭看向胡晚晴,無奈的搖了搖頭。 遠(yuǎn)方群山似籠在煙云中,天色陰沉有驟雨欲來之勢。 謝語棲微微蹙眉,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頸后的疼痛將他飄散的神思凝聚。他支身坐起,手腕上仍舊扣著鐵鏈,只是房中的景象卻陌生又熟悉。 這里并不是臨安的落英樓客房,似乎在昏迷時范祁山將他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房中的擺設(shè)簡單雅致,桌椅雖被人簡單清掃過,依舊有地方蒙著薄灰,這里的家具擺設(shè)透著說不盡的熟悉。 謝語棲在記憶中搜尋,尋找著相似的片段,直到他看到床榻里側(cè)的灰墻上有一處墨色的圖畫。那是畫的兩個半的小人兒,筆法稚嫩,有些地方甚至干脆就糊作一團,人物的五官就是五個墨色小點,但奇在兩人的神情都帶著微笑,洋溢著幸福,而他們身邊的第三人卻只畫到了一半,只有一張臉,還未點上五官。 謝語棲